首頁 > 小姐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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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啊!」吳朗晨驚恐大叫,一道白色影子自她眼角飛掠,她定睛轉頭,瞧見有個男人直接衝過去抱住小朋友,撲跌在地,而摩托車就直接從他的長腿上輾過去。

  她眼睜睜看著一切的發生,呆立原地,動彈不得。

  「謝家瑜!」一名婦人匆匆忙忙從速食餐廳跑出來,抓起嚎啕大哭的女兒又氣又心疼的責罵,「你在幹什麼?我不是叫你跟阿姨在餐廳裡等我嗎?你跑過來幹什麼?」

  另一名婦人從另一端神色慌張的跑過來,「對不起,我剛去拿個餐具,沒想到她就不見了。」

  「是她亂跑,是她的錯!」婦人斥責女兒,「好了,不要再哭了!」她再轉向救了女兒的葉凱邦,「先生,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要不要叫救護車啊?」有人問。

  脫下安全帽,站在摩托車旁的肇事者呆呆站著,一臉不知所措。

  「沒事。」葉凱邦一動腿,立刻痛得大叫。

  這摩托車未免選得太準了吧,竟從他尚未完全復原的舊傷壓過去,他可以預料那裡的骨頭八成又斷了,好不容易拋棄的枴杖又得撿回來。

  有人拿出手機,「還是叫救護車吧。」

  「先生,你不要動,先等救護車來。」小朋友的母親緊張安撫。「有什麼事我們會負責的。謝謝你啊,謝謝你救我女兒……」母親一時激動掉了眼淚。

  一旁的小朋友見狀哭得更大聲了。

  「小事,不用放心上。那個妹妹,乖,沒事了,你別哭了。」葉凱邦蹙著眉忍耐小朋友尖銳的哭聲。「我看你等等也帶她去檢查一下,她哭成這樣,說不定哪受傷了。」

  「我剛看沒事,她嚇到而已,她哭都這個樣的,整條路都聽得見,自備大聲公。」小朋友的母親拍撫著女兒的背,苦中作樂打趣道。

  葉凱邦聞言想笑,可胸口一劇烈震動,腿傷就疼,只好壓抑忍耐。

  站在路口斑馬線的另一端,看著神色痛苦坐在地上的葉凱邦,吳朗晨的陣溜到他肩上,倏忽明白這個男人為啥老是有些靈會在他身邊圍繞。

  溫和的、溫暖的、和善的……

  一直一直在他身邊的,都是這樣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那是因為,這個男人,他本身就是充滿暖意的,善良而仁慈,完全不顧自己。

  明明痛得要死,還在安慰罪魁禍首,那個哭得比受害者還大聲的小朋友。

  見他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無奈模樣,她覺得他週遭的那份溫暖好像也傳遞到她的胸口,暖化了沉積已久,隨著歲月越來越擴大的冰層。

  他適才的白目,雖然讓她很生氣,但至少,不會是故意的。

  她想,她可以原諒他。

  「喂。」有人在葉凱邦面前蹲下,他抬眼一看,是吳朗晨。

  他不知道她是否還在生氣。

  「你腳怎樣?」吳朗晨問。

  她會關心詢問,也許有稍微氣消一點?

  「還好。」他腿一動就疼得倒吸口氣。

  這哪是還好?

  她猜他的腿八成又斷了。

  這個人啊,還真的很會招惹災難呢。

  他應該是那種命中帶賽,星盤裡駐守著一顆衰星的倒楣鬼吧。

  可就是因為他有顆善良的心,才能處處逢凶化吉,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這次沒人救我?」他低聲問。

  她搖頭,研究著他。那雙清澈的瞳眸在望著她時,坦坦然的,沒有任何恐懼之色,當然也沒有任何好奇(真有也不敢顯現出來),就像是看著一個普通人一樣的回視。

  她的心口莫地緊繃,心跳得飛快。

  也許……也許她可以跟他往來?

  說不定,他能成為她的朋友?

  她關在自己的小天地裡,孤單寂寞好久好久了,想找個真心對待的朋友卻一直無法擁有,有沒有可能,他能成為第一個?

  不!現在就下斷言未免太早,剛才他還把她當動物園的猴子看待呢!想到這,她又覺得有氣了。

  「也是,你說我現在很乾淨的。不過沒丟命就好。」被壓斷的腳的疼痛值越來越明顯,他難受的呼吸短促。

  「不。」她搖頭。

  「怎麼了?」

  她的視線移往他肩上。

  「等……等等,她人還活著耶!」靠,不要告訴他還有生靈這東西。他的眸,出現了驚恐。

  「妹妹。」吳朗晨轉握著小朋友的手,清秀的臉蛋發出柔和的微笑,奇跡似的,小女孩竟然不哭了。

  原來她也會有這麼溫柔的笑容?!

  葉凱邦吃驚的望著她笑起來十分甜美的臉龐。

  因為跟剛才生氣的臭臉落差太大,害他好一會看呆了。

  小女孩抽噎了下,「姊姊?」

  「以前你家裡是不是有養小倉鼠?」

  小女孩點頭,「它叫果果。可是已經死掉了。」

  葉凱邦聽了她們的對話,頭皮一陣發麻。

  他懂了,在他肩上的是……

  小倉鼠!

  吳朗晨再回頭回視臉色轉為青白的葉凱邦。

  見明白的他神色浮現恐懼,一副想逃,卻受限於痛腳而無計可施的樣子腹筋又開始抽動,很想欺負這位「善心人士」。

  「你放心,」她笑,甜得像蜜,「倉鼠拉不動人的腳的。」

  她笑顏燦爛如花,但,他卻想抱頭大叫。

  葉凱邦的腿又斷了。

  如他所猜,斷在跟上次嚴重車禍同樣的地方。

  他拄著枴杖,依靠著牆,一跛一跛的下樓來,在辦公桌前一屁股坐下。

  他這次又得跟枴杖相依為命兩個月了,唉。

  但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現在肩上可能有只小倉鼠在嬉戲。

  他實在不懂,他是救了那個小女孩,為啥她家飼育的倉鼠靈魂會跑到他這邊來?

  這是什麼「轉移」現象啊?

  「嗯咳,」他清了清喉嚨,轉頭對著左肩道,「那個,果果,你可以回去你主人那裡嗎?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跟著我,總不會是我身上有裝磁鐵,把你吸過來了吧?」他乾笑一聲,「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回你主人那,不要跟著我呢?求求你了。」

  他等了好一會,感覺不到任何變化。

  他揉揉左邊肩膀,又揉揉右邊肩膀,比較不出兩邊有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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