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你——」
「我說錯了嗎?那我很抱歉!相信你一定又有很好的解釋來反駁我,而緊接著你是不是準備怪我破壞了你完美的演出呢?」
「楚揚,你聽我說……」她哀求地道。
「什麼都不必說!而且我也不想聽。我只想告訴你,我實在不知道我的耐性還能維持多久?我還能夠及時解救你幾次?一次、二次,還是三次?算了!我非得那麼倒媚,天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嗎?我想我會請求盧先生把你從這個案子中調離。跟你合作只會誤事。」
天殺的!他受夠了。他現在的忿怒是筆墨都難以形容的,要不是那一通神秘電話,他可能根本趕不上這場混戰。他真的是受夠了!他百般地費心勸解,根本一點效果都沒有,這個女人依然我行我素;她的腦袋是石頭做的,她的心是冰雕的!和這種頑固的女人在一起有什麼未來可期?
「楚揚……」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辯解的餘地。事實上,她也想不出有任何可以辯解的詞句來。
他揮一揮手,心灰意冷地道:「我言盡於此,以後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隨便你好了!」
說罷,完全沒當她存在似地,轉身就走。
凝視著他漸漸遠離的背影,她突然覺得好孤單: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一個可以讓她哭泣的胸膛,而她這艘漂泊的船也再沒有可以安全靠岸的地方了。
滴落的淚水好冷好冷。她記得自己曾經說過,她已沒有擁有幸福的資格,而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詛咒果真靈驗了,真的不會再有人愛她了!
★ ★ ★
楚宅裡聚集著四個人——楚揚、楚楚、邵南星及陸嬿兒。大伙們並非沒事做而來閒磕牙。
楚揚手裡握著一杯早已冰涼的咖啡,兩眼無神地瞪視著前方,心中五味雜陳地理不清頭緒。
好啦!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真的決心不再管她了?要不呢,就把她完全當成一個陌生人?楚揚苦惱地自問著,接著又自嘲地一笑,他真的做得到如此瀟灑嗎?
他實在搞不懂,自己一向最理智、決斷力最強,怎麼這回就這麼地婆婆媽媽、三心二意?看來今天的休假非但不能讓他真正得到休息,反而那些多餘的空閒時間會讓他更加心煩意亂。他歎口氣;難怪有人拿拚命工作來忘卻煩憂,這確實是個有效的法子。
「你還沒氣夠,也還沒想通啊?看來她在你心裡頭的份量可真重呢!」邵南星注視著他,然後跟著歎了口長長的氣。「惱人的情絲和煩人的工作,這人世間最麻煩的事全都攪和在一塊!」他側過頭去看了同樣也呆若木雞的楚楚一眼,只能無能為力地聳聳肩。
他很明白,感情的事,除了靠當事者自我開解之外,任誰都插不上手,也幫不了忙。
而剛剛才聽楚揚說完朱承曦的真正身份的楚楚,先是經過短暫的茫然與驚訝後,隨即拼了命地為他極力辯白:「無論如何,就算他否認跟我之間的承諾,也說出那種傷人的話,但我仍然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壞人!他的本性十分善良。
大哥、邵大哥,你們相信我!他不會是那種人的,我可以保證!他絕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他絕不會的!「
她的激動反應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他們最原先的意思是想讓楚楚看清楚那男人的真正面目,早日將他帶給她的陰影去除掉,把他給忘了的,沒想到卻……
「楚楚,你先別激動。你大哥告訴你這些事,無非是希望你能盡快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回憶,我們都期待你能快一點恢復以前的樣子,不要再繼續愁眉不展下去了。」陸嬿兒安慰她道。
「楚楚,說實話,我們也希望他不是這種人,但事實勝於雄辯。楚楚,別再為他傷神了,不值得!」話雖如此,但不可否認,楚揚其實也不怎麼討厭朱承曦這個人,就算他對自己的妹妹曾經造成傷害,但他卻發覺自己根本恨不了他。可是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就算他不惹人嫌,也不能代表他就不會為非作歹。
他也警告自己:對敵人存有好感是件危險的事!況且再從那天婚禮的場面來看,與會人士幾乎全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想必他們日月教正計劃借由軍、政、商各界頂尖人物的勢力來幫助他們「漂白」。而他們在提不出確實證據來對付日月教的情況下,如果真讓對方的計劃成功,那將來就棘手了,所以他們得要更加小心翼翼地來謀求對策。
就在這時,屋內的楚揚及邵南星靈敏地感應到門外似乎有人。
而果然……
門「砰」地一聲被撞開,待屋內的人看清楚這兩位意外的訪客時,他們全都驚愕得張大了嘴,但卻也同時都有了鬆口氣的感覺。雖然他們還不明白這兩個重要「主角」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然而他們今天主動找上門來,總比大家在這裡束手無策地煩惱要好得多;而且他們心中也有一股想知道答案的期待。
「我不知道來找你們的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得不孤注一擲。」封昀的聲音打破了這個沉寂,他把正靠在他身上昏睡的朱承曦移放在沙發上,凝重的臉上有著幾許無能為力的悲哀。「我找不到可以幫助我的人,但也不能任由事態繼續嚴重下去,所以我就來了……」
楚楚、楚揚、邵南星及陸嬿兒四人的呼吸都明顯地急促起來,他們全都緊閉著唇,靜待這個男人為他們解開謎團。
「我的解釋大概會讓你們覺得很滑稽而不可思議,但我保證這絕不是我胡謅亂編的。」封昀也跟著調整呼吸,聲音沙啞地道:「他被人控制住了思想,這一陣子的所作所為全是一種非自我意願下的產物。我這樣的解釋,你們聽明白了,也願意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