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迅猜崔士皓說不定還打著因為是向丁糖自己來求工作的,從此只能成為一個卑弱的小員工,還可以藉此降低薪水,不用給三倍薪金,並且在他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果然是奸商。
是說他為什麼一定要執著在向丁糖身上呢
他這陣子好不容易又找著了幾個不錯的人選,其中也有可把葉子拉到近乎完美對稱的能人,但崔士皓卻叫他把提案壓著,以後再說。
太匪夷所思了。
「趙經理,」崔士皓單眉微微挑起,「你有聽到我的指示嗎?」
趙東迅立馬從神遊太虛中回神,「我就去辦。」
第5章(1)
向丁糖覺得背後有人。
那人以與她同樣的速度往公寓方向行走,她停他便停,她起腳他便走。是鄰居嗎?還是真有人跟蹤她?晚上十點多的路上沒什麼人,更何況這裡地屬偏僻的郊外,就連路燈都昏暗閃爍著讓人胸口窒悶的恐懼。
她所居住的破舊大樓像棟鬼屋佇立在不遠處,亮燈的住戶不多,空房率高到常有些陌生遊民大剌剌入住。
為了判定她是不是胡思亂想,她拿出手機來假裝收到來電,人停在路旁自編自演。
後方的人一直沒動。
握手機的小手害怕微顫,大著膽,偷偷轉過頭去。
不遠處,站著一名穿著厚衣的男人,他雙手插在口袋,像在等待她將電話講完(當她與他在視線上接觸時,他的手緩緩從口袋抽出,路燈的光線在他手上所執之物閃動著,刀子向丁糖霍然瞪眼,那人反手握刀,迅速衝上來。
她的嗓子在瞬間啞了,救命兩字怎麼也喊不出口她驚慌失措的拔腿便跑,但男人的腳步聲卻是越逼越近。
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
寒意逼近背後,肩上的包包一把被抓,向丁糖因而踉蹌了一下,跌倒在地,那人舉高刀子,直切接斷搛帶。
「不!她下意識抓緊包包。
裡頭有她所有財物,是她這個月少得可憐的兩千塊生活費,這半年來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在錢上的她,下意識就想保護。
對方與她拉扯,見她不放,威脅的刀尖逼近了她的臉。
忽然,凌空飛出一腳,將男人踹飛。
男人狼狽起身,舉刀衝上前,崔士皓靈巧扣上對方手腕,回身將對方的手臂壓扣在臂下,震掉他手上的刀,再將人推離。
他一腳踩在刀上,凌厲的眸瞪著男人。
男人狠狠咒罵數聲,見崔士皓並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轉身逃跑。
崔士皓將刀子踢走,拉起坐在地上簌簌顫抖的向丁糖。
「他跑了。」他淡聲道,心想趙東迅找來的這男人,演技真到位,當他看到他拿著刀子衝上前來時,連他都心頭緊張起來了。
「謝……謝謝……」向丁糖太害怕了,以至於沒看出來救她的人是誰。崔士皓放開她,讓她自個兒走回家,待兩人有一段距離後,才打電話給趙東迅。
「你找的人表現得太過火了。」
「我找的人?」正在跟秘書纏綿的趙東迅撝住秘書的嘴,「什麼人?」
「那個人說他明日才有空去嚇她的。」趙東迅茫然回道。
「明日?」崔士皓心一凜,掛掉電話衝來向丁糖身邊,「我送你回去。」向丁糖臉色蒼白,抱著包包行走的身軀還微微顫抖。
「你……你哪戶的?」她抬頭望著他的眼神沒有焦距。
崔士皓濃眉微蹙。
她是嚇傻了,還是路燈太昏暗,所以沒看出他是她的「仇人」?
「我崔士皓。」
「崔先生,謝謝你。」
她真的被嚇壞了。
「走吧。」手碰上上臂,掌心沾上濕濡。
他訝異縮回手,厚實寬大的掌心上,一片紅色血跡。
他迅速將人拉到燈光下檢查,她的左手臂被劃開一道傷痕,衣服也破了,鮮血還在往外冒湧。他迅速掏出手帕攤開,對角對折兩次,綁在傷口上。
「謝謝。」
她從頭到尾就只會這兩個字嗎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她連忙搖頭。「你的傷口需要包紮。」
「它會自己好的。」
「很嚴重。」這勢必要縫針,將來也可能留疤。
「人體有自我癒合的能力。」她朝他無限感激的點了下頭,懷中的包包拽得更緊,頂著寒風,快步往公寓走去。
望著她依然顫抖的身軀,崔士皓倏忽明白了……她付不起醫藥費。
她沒有健保,得全額自費,說不定走這一趟醫院,她就沒飯吃了。
「向丁糖!」他快步走來她身邊,「走吧,醫藥費我付。」
她抬起頭,面孔有著疑惑,「你……你?」
他怎麼了?
「崔士皓?」
他不知怎地有種大鬆口氣的感覺,
這傢伙的三魂七魄,看樣子應該至少是回歸一半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向丁糖詫異極了。
「我路過。」
「路過?這裡?」這麼偏僻的地方
「我從那邊過來的,」他隨意指了個方向,「剛好看到有人被搶,下車來看,沒想到那個人是你。」這個人情,他是一定賣的。
「你……」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剛才的景象忽地有了清晰的畫面,「你救了我?」她震驚張嘴。「你欠我個人情了。」
天啊!她怎麼這麼倒楣啊,哪個人不好救她,偏偏是崔士皓?
「我寧願被搶。」她嘟囔。
崔士皓裝作沒聽見。
「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人體……」
「有自我癒合的能力。」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這個人會讀心術嗎?「你不只要看醫生,還得去收驚。」
向丁糖撇了下嘴,「你不用管我,它自己會好的。」
窮人哪有看醫生的權利,嗚嗚嗚。
Perftto夏天的制服可是短袖,他哪能容忍招牌拉花師傅手臂上有個跟蜈蚣沒兩樣的傷疤,崔士皓趁她不注意,搶走她的包包,從少得可憐的物件中,拿出她的錢包。裡頭,只有兩千塊。
「喂,還我!」她抬手,牽動傷口,痛得大叫。
「就當被搶。」他搖搖手中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