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請人來載走你的單車。』朱青嵐的回答印證了她的猜測。
『你請人載走小黑?為什麼?娘親要把我的單車載去哪兒?』朱薇光瞠著不解的杏眸。
『當然是載到垃圾場。』
『垃圾場?』
『是啊。』朱青嵐邀功著。『跟你說哦,你娘親我呢,是個厲害角色,一眼就識穿你的心事,所以我主動替你把小黑處理掉,免得讓你看著礙眼。』
『媽!』她吼道。『什麼礙眼不礙眼的?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把我的小黑丟掉?』
『你不是很生氣嗎?』
『生氣?我哪時候生氣了?』
『就昨晚啊!』朱青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經過昨晚的事件,你肯定氣惱少爺對你逼婚,你一定是氣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然後想盡辦法要報復少爺。』面對女兒的傻呼,她繼續發表高論。『薇光,你是我的寶貝女兒耶,身為娘親的我當然瞭解你的性子。少爺正式向你示愛,你一定很火大,而且滿腦子想著計謀要拒絕他,只是哦……你人單勢薄,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抗才能消氣,所以唯一的方式就是找「周邊商品」來洩恨!』所謂的『周邊商品』正是指那輛具有意義的白色鐵馬。
朱薇光有種想昏倒的感覺。『你就用這種方式來揣測我的決定?」
「我有說錯嗎?』她咧出惡婆婆似的笑臉來。『你早就知道少爺從小就愛偷偷送你白色單車,這車子對你來說有著特殊涵義,所以你若想出氣,自然就找單車開刀。』朱青嵐的笑容愈來愈邪惡。『既然你連人都不要了,又怎麼會寶貝這輛單車?看了只會礙眼。娘親懂你、也理解你,所以就先替你把它處理掉,幫你出氣。」
娘親看似善解人意,其實骨子底根本是帶著暴力因子,只是她使用暴力的方式比較文藝一些。哈!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粗魯德行是遺傳自誰。
『麻煩兩位把單車送上貨車丟掉吧!』朱青嵐指揮道。
「不准丟!』朱薇光吼道,街上前去護住她心愛的白色鐵馬。『它是我的寶貝,誰丟了它我就跟誰拚命。』
『寶貝?』朱青嵐眉毛挑得高高。
『是寶貝,所以不准丟!』她氣蓋山河地嚷。
『你確定?』她再問。
『確定!』朱薇光重重地點頭。
朱青嵐詭異一笑。
『那好。』她回頭付款給那一對嚇呆的司機和助手,然後請他們離去,而這一對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工人也不敢多說些什麼,反正有錢拿就可以,這對母女的吵嚷與他們無關。
拿到錢就溜,貨車駛離了,白色鐵馬安然地放在原地。
『薇光,你知道你方纔的激動演出意味著什麼意思嗎?』朱青嵐挽住女兒的手臂,往庭園方向走去。
朱薇光慢慢垂下眼瞼,事已至此,她當然清楚自己的心情,只是,她有著更多的不解。
『娘親,我很不明白,我並沒有特別能幹、也沒有特別的優秀,性格更是衝動又急躁,靈活的頭腦也只會用來對抗司徒墨,要說有優點,了不起就一張臉皮標緻了點,其他的並無驚人之處,而這樣的我競可以被司徒墨給深愛著?』她望著娘親。『媽,我無法相信,我糊塗了,我覺得好不可思議哦……』
『有什麼好奇怪又不可思議的?只要他是認真對待你,真心誠意地在愛你,那就好了,又何必去追究原因和理由呢?』
『娘親說得好簡單……』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墨兒對你的感情。』她胸有成竹地說著。『你跟他是娘親看好的一對,也是會擁抱幸福的一對。』
『娘親哪兒來這麼大的自信,認為我跟司徒老大會變成一對,還是可以擁抱幸福的情人?』奇怪奇怪真奇怪!
『因為朱家傳說。』朱青嵐緩緩且慎重地說了出來。
『朱家傳說?』那是什麼東西?
『薇光,娘親以下的話你要仔細聽清楚,並且牢記一輩子,聽完後不可以有任何的違抗,更要答應我一定會去執行。』朱青嵐站定,深深凝視著她,肅穆的神情讓朱薇光跟著謹慎起來,不敢漏聽半個字。
『我聽著了。』朱薇光不敢造次地連忙點頭。
朱青嵐緩緩且慎重地開始說了。『咱們朱家三百年來傳承著一條家規,規矩定著,朱家女兒長大成人之後,如果要婚配,那麼她所嫁的對象必須是姓司徒的男子,而且也只能嫁給姓司徒的男子,之後所生下的第一名女兒也要從母姓,姓朱。倘若你找不到姓司徒的男子,那就不要談情說愛,更不准與姓司徒以外的男子結婚。』
『我只能嫁給姓司徒的男子,而且生下的第一個女兒也要從母姓?』她驚訝地看著母親。認真研究起來,第一個女兒從母姓,這還好,但是非得嫁給姓司徒的男人,這也未免太過詭異了。『好奇怪的規矩喔!』
瞧她滿臉的疑惑,朱青嵐更加凝重地望著女兒。
『朱家的規矩你不可以當作玩笑。』
『是。』她一震,正經地應允。
『還有,這給你。』朱青嵐把一本紅色皮的薄冊子拿給她。;這本冊子裡所記載的故事全是真人真事,是我從朱家家譜謄寫出來的,你拿去仔細研究,就會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慎重地命令你必須遵守咱們朱家的家規。當你看完後,不管你心裡有多少的疑慮,甚至覺得荒謬,一樣都得按照這條規矩去做。』
朱薇光好奇地翻閱著血紅色的薄冊子,而朱青嵐則繼續解說著朱家傳說。
『朱家的規矩不是戲言也非捏造,這份傳承三百多年的家譜明確地記錄著實例,證明著違抗朱家家規的朱家女所遭遇到的淒慘命運。不嫁司徒男,必定厄運纏身,違抗者沒有一個逃過悲慘下場。』
『看起來奸恐怖。』朱薇光緊緊抓住薄冊,冊子上的詭異記錄讓她忐忑不安,戰慄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