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一個人天生是一個演員,那麼他一定是最優異的演員,在諸多角色中不斷地周旋,輕鬆的語氣聽不出一絲生硬。
他的雙眸盯著她,如大海般深沉,她看不出任何破綻,他溫柔且帶著親暱的話讓她怦然心動。
「呵呵。」他爽朗地一笑,憐惜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謝謝你,小吟,我愛你。」
淚水終究是不受控制地掉落了,就算是假的,就當是作夢,她也要深深地記住這個夢,她感動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蘇凌霄笑著擁抱她,往日冰冷的聲音明朗了不少,「謝謝各位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接下來,蘇若吟任由他牽自己,當有冰涼觸感的戒指套進她的中指時,她詭異地在夢中清醒過來。
抬眸凝視男人時,他的齊落在她的嘴邊,帶著淡淡警告意味的聲音,「專心一點。」這場訂婚宴,她都處於走神狀態。
她潰散的眼緩慢地聚集,餘光瞄到周圍的人,她稍微冷靜下來,不讓胡思亂想佔據了她的腦海,揚起嬌媚的笑容,她乖柔地任由他輕點自己的唇,雙手環上他的脖頸。
這深情擁吻的一幕想必會成為各個報社的頭版,整個訂婚宴在此時也畫下了休止符。
蘇凌霄摟著她回休息室時,冷冷淡淡地問:「你怎麼了?」
蘇若吟未經思考,脫口而出,「感覺像在作夢。」
蘇凌霄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蘇若吟話一說出口,自己也愣住了,她捂著嘴,笑呵呵地試圖遮掩剛才的失態,「我……」
「不是作夢。」他丟下一句話,打開休息室的門逕自進去。
蘇若吟愣在門口,默默地揣測著他的話,緊蹙的眉頭並沒有鬆開,似乎沒有想明白。
訂婚宴結束之後,他們住在蘇老先生專門為他們訂的房間,位於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從透明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萬家燈火通明的景象。
蘇若吟洗好澡,只穿著浴袍站在落地窗前,門後的浴室門打開了,「我還有幾份文件要看,你先睡。」
她沒有動,聽到蘇凌霄的腳步聲由近到遠,緊握著的拳頭跟著鬆開,整個人失去了力量,癱軟在地上,她將頭埋在膝蓋裡。
這場訂婚宴是她提出來的,過不了多久,也許她就成為他身份證上真正的配偶,可是她的心就像飄浮在半空中的蒲公英,沒有著陸點。
看似什麼都得到了,其實什麼也沒有得到。
她的眼睛紅了,是她自己要求的,為什麼會在此刻質疑自己的做法呢?
「哭什麼?」
突兀的聲音讓她猛地抬頭,頭頂撞上了某人的下巴,引發出了兩個人的悲劇,一個猛抱著頭呼痛,一個捂著下巴且鐵青著臉。
蘇若吟抬起可憐兮兮的臉,「你幹嘛突然出現?」似是嬌嗔也似是埋怨。
「我想問你餓不餓。」蘇凌宵沒好氣地說,整張臉黑得像包公。
蘇若吟瞬間眼睛一亮,狗腿地揉著他的下巴,「對不起嘛,凌霄,我不是故意的。」
他聰明地沒有在她為什麼哭的問題上徘徊太久,「算了。」
「那我們去吃飯?」她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我們」這個詞,他剛剛說要工作,說不定此刻只是要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吃飯,他要足說一起,那她就吃,他要是說……那她情願餓著肚子等早飯,只因一個人吃飯太可憐了。
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蘇凌霄無奈地站起來,「走吧。」
蘇若吟明白了他的意思,手立刻抓住他的衣袖,他回過頭看著她,不明白地等著她的下文。
「我腳麻了。」用另一隻空著的手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的腳趾頭。
蘇凌霄沉吟片刻,冷漠地說:「那爬過去好了。」
低垂的小臉立刻憤怒地抬起,不解風情的臭男人,這個時候他應該要抱起她,可是現在居然叫她爬過去。
她頓時燃起熊熊烈火,「蘇凌霄,你這個壞蛋!」
他驀然地笑了,像對待小狗似的拍了拍她的頭,「乖。」他拉開蘇若吟抓著他衣袖的手,往客廳走去,「爬快一點,否則沒的吃了。」
壞人!蘇若吟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呸,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倒真的成了一隻狗了。
她緩緩站起來,萬分悲慼地忍著麻癢感,一步一步地拖著走,心裡不斷哀怨著。
蘇凌霄已經坐在沙發上了,看著她往自己對面的沙發一坐,餘怒難消地瞪著自己,他沒有表情地吃著飯。
訂婚宴著實是消耗體力的事情,蘇若吟只瞪了他一會,便伸手抓住了他正想要吃的奧爾良烤雞翅,火速地往嘴裡一塞,挑眉地看了他一眼。
蘇凌霄大人不計小人過,轉了一個方向,但是起司鮑魚又被搶走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搶食之後,蘇凌霄冷著臉放下筷子。
蘇若吟快樂地吃著,兩排牙齒又快又狠地消滅著搶來的食物。
他倒了一杯紅酒,正要湊到嘴邊時,女土匪又一次地搶走了他手裡的紅酒,得意地一口喝下。
蘇凌霄重新拿起筷子,眼中帶笑,看著在他眼前的不斷搖晃的小女人,他斯文地吃了一口瑤柱海鮮燴飯,細嚼慢咽。
才吃了三口,女土匪以被秒殺的速度倒在沙發上,手上還拿著紅酒杯,一臉的不甘。
這下他終於可以慢慢地用餐了,一抹算計的笑容赫然出現在他的嘴邊。
凌晨三點時,蘇凌霄處理了緊急文件後揉了揉眉心,起身收拾好文件、關了電腦,走到客廳,連著毯子將熟睡的小女人抱回房間。
蘇若吟在他的懷裡囈語了幾聲,又乖乖地睡著。
蘇凌霄將她放在床上時,白色的浴袍微微鬆開,他的眼睛頓時離不開她白皙的身子。
浴袍裡的玉體一片赤/裸,他暗斥自己沒腦子,誰會在浴袍裡穿衣服,他正經地替她拉好浴袍,自己脫了外套,穿著薄薄的絲質睡衣躺在床上。
他習慣裸睡,但現下身邊多了一個人,他不得不顧慮她的想法,反觀她,倒是一點都不替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