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岑哲以為自己很瞭解夏佳仁,可在跟她重新相處了一個月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一個混蛋!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內衣、襪子不要亂扔!」男人說著每天都要重複的話。
坐在沙發上正悠閒地看著小說的某人,頭也不回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為什麼買東西只買一份?」整理屋子到一半時,莫岑哲口渴了,打開冰箱才發現除了飲料之外,什麼東西都是單數。
「哦,我一個人住嘛。」她涼涼的聲音從沙發上傳了過來。
莫岑哲靜靜地看著她背影好一會兒,最後默認自己確實是一個混蛋,他歎了一口氣,「以後記得要買我的份。」
因為一個人住,她不需要買太多的東西,只要買她自己需要的就行了,而且這個房子只有她一個人住,她愛怎麼亂就怎麼亂,房子是她的,不是嗎?
「衛生棉也要買你一份嗎?」某人仍是不好相處地來了這麼一句。
「如果你想買的話!」他咬牙切齒。
「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她冷冷地回道。
好吧,他甘拜下風。
「大叔,我發現你不行哦!」夏佳仁放下書,轉頭過來溫柔地看著他。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還沒老,卻越來越囉唆了……」她說道。
他選擇沉默,他不講話,可以吧!
「對了,你要是找到房子就快點搬出去,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可不好。」
這大概是重點了。莫岑哲清清喉嚨,「我不想找。」
不想找?他當她是難民收容所嗎?夏佳仁白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看著他,「大叔,你不會是沒有工作,想在我這裡混吃混喝吧?」
沒有工作?她是在開玩笑吧,他沒離開她時,「嵐」已經發展不錯了,成了藝術界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在藝術與商業之間架起了一道橋樑,專門進行藝術品交易。
不過「嵐」在這三年已經不似當年的稚嫩,正逐漸地成熟,旗下擁有最專業的法律團隊、最八面玲瓏的公關部門、最實力非凡的保全部門等等。
而她不知道,莫岑哲深吸一口氣,正打算要跟她說說自己近年的情況,她來了這麼一句,「我餓了,給我去做飯!」
要他燒飯?莫岑哲指指自己的鼻子,一臉的不敢相信,「我?做飯?」
「對!」
「為什麼?」他揚高尾音。
「一,你住在我家……」她扳著手指數著。
「等等,我有幫你整理房子。」他的手立刻指向剛剛被他整理得乾乾淨淨的臥房。
「錯!那是你受不了才整理的,我可沒有要你做!」夏佳仁是吃定了他的潔癖。
「喂!」莫岑哲不滿了。
「二,我不想煮!」她說完了。
他傻在那兒,呆呆地重複,「你不想煮?」
「對!」她點點頭,她就是不想下廚,她就是想看看莫岑哲狼狽地煮飯的模樣,男人十個有八個不會煮飯,他就是其中一個了。
「是你不會煮吧?」莫岑哲嗤之以鼻,眼神斜睨著她,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樣。
「我不會煮?我不會煮,你就不會勃起!」她恰北北地凶了回去。
哦,前幾年他對她的教育在此刻體現出來,原來他的教育這麼失敗,「你……」
「哼,我現在就煮給你看!」女人急匆匆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往廚房走去,轉身的時候沒有看見男人狡詐的笑容。
薑還是老的辣,特別是她在他的眼皮底下這麼多年,他要是不知道她有幾根毛就奇怪了!不過惹火她的代價是被她誤會他的性能力,這種悶虧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第5章(2)
廚房裡一陣劈里啪啦,莫岑哲乖乖地站在離廚房最遠的地方,他有一點,真的只有一點的潔癖,所以,他對廚房敬謝不敏。
想當初他們一起生活時,他不會煮,她也不會煮,他們的下場就是每天都吃外賣,最後吃膩了,他專門請了一位廚師,定時上門給他們做飯,他們也就活下來了。
所以對於夏佳仁的廚藝,呃,他是不抱太大的希望的,他不是怕髒才站得這麼遠,他只是為了保全生命。
結果廚房除了發出炒菜的聲音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奇怪的聲音。
當夏佳仁端出一道又一道的佳餚時,他真的傻眼了。
「喂,好了,還不過來吃!」夏佳仁大聲地說,手上動作俐落地盛飯,等她坐下來準備開動時,某人還愣在那兒。
「大叔,你幹嘛?」
「呃,你煮的?」莫岑哲很清楚外賣不會送到廚房。
「廢話!」夏佳仁理都不理他,逕自開動了。
「等等,你下毒了?」他看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佳餚,俗話說,越好看的東西越毒。
「你看到我死了沒?」夏佳仁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這個瘋子了。
莫岑哲默默地看著夏佳仁吃完飯,在她準備要收拾的時候,他喊住了她,「等等!」
她看著他,不做聲響。
「我還沒吃。」他輕輕地說。
「我以為你不要吃。」她沒有任何情緒地說,在平靜的表層之下,她的心跳動得很快,她有一種矛盾的心情,她不想給他吃,他憑什麼吃呢?這個混蛋!
可是,她又很想讓他嘗她的手藝,好吧,她承認,她對他餘情未了,那又如何,只是餘情而已,她沒有想要把這份餘情給進行下去的慾望,被傷害的心很難再癒合。
姑且就這麼耗著吧!反正這個男人她已經不會對他有什麼期望了,不管她擁有多麼矛盾的想法,她已經學會不要對一件事情有太高的期待,越是期待、越是絕望。
這是他教會她的。
在紐約時,莫岑哲讓她覺得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而在台灣,他陪著她到了十八歲,就下定決心扔開了她,那時她就知道沒有一個人會永永遠遠地陪著她到最後,也許會有一個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大叔。
這個大叔只是她的監護人,他給不起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他連探問的勇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