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雅國朝政風雲突變,呼蘭拓逼迫年方九歲的雁皓軒傳帝位於他,改雅國國號為周,當時斯寧宇親赴雅國,也不知是怎樣與呼蘭拓一番周旋,終於將雁皓軒帶了回來,並與呼蘭拓約定,此生不能再與雁氏皇族為敵。
雖然,雁雙翎並沒過問其中細節,但她知道,能讓呼蘭拓做到這一步,斯寧宇可不知費了多少心力,沛帝想必也在背後給予了諸多支持。
三年來,斯寧宇把雁皓軒視為己出,親自教他讀書習武、琴棋書畫,在雁皓軒的心中,姑父倒比姑母的份量重出許多。
雁雙翎故意道:「你姑父教了你這許多,怎麼也沒教你好好玩呢?要知道,一個人若不懂得玩,那活著還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
「姑父也常讓侄兒去玩,但侄兒心中有復國之志,不敢鬆懈。」他正色道。
復國?他小小年紀原來還有這般想法?看來畢竟是當過一國之君的人,到底與眾不同些。
「皓軒,你很想念故國嗎?」雁雙翎歎道。
「想,」小小少年鄭重地點點頭,「侄兒長大了定要回去的。」
「那你很懷念做雅帝的那段日子嗎?」雁雙翎又問。
這一次小小少年卻思忖良久,搖了搖頭,「其實侄兒喜歡跟姑父還有姑姑待在一起,做不做皇帝倒是無所謂。」
聞言,雁雙翎頓時明白了,「可是你知道自己是喪國之人,所以要勵精圖治,等長大後一雪前恥,對不對?」
「對。」他答得很肯定。
所以,他才會如此勤奮學習,希望成為有用之材,將來能去找呼蘭拓復仇吧?
但是,她卻不希望他過著如此沉重的人生。
「姑姑曾經也與你有一樣的想法,」雁雙翎緩緩道:「可是自從遇見你姑父後,姑姑就變了,姑姑覺得與其想著復仇,倒不如珍惜眼前人,那便足夠了。」
「姑姑是說,我不必復國了?」小小少年有些懵懂。
雁雙翎解釋,「國之興亡,是天時地利人和之事,有時由不得個人,倘若將來你有天運,復了國也未必可知。倘若不能夠,只要呼蘭拓善待雅國百姓,助雅國興旺,我們又何必一定要執著?」
這番道理,她也是想了好久才明白的。身為皇族,她從小便認為國家是自己家的私物,如今看來,國有國運,並不屬於個人,如此一想,她也就釋懷了。
「侄兒明白了。」雁皓軒彷彿領悟了什麼,「這便是姑父說的隨緣。」
「姑姑想你懂了。」她頗欣慰,小小年紀便懂得這番道理,想來與斯寧宇平素所教分不開。
「那侄兒今日就鬆懈一天,一會兒請姑父帶侄兒去京裡玩吧。」小小少年畢竟是小小少年,還是有些童心的。
她笑道:「但得先去給貴妃娘娘請了安才能去,貴妃娘娘可是最疼你的。」
「侄兒能不能等玩回來了,再去見貴妃娘娘?」雁皓軒有些支支吾吾。「侄兒發現昨兒晚上,皇上爺爺好像來了,也不知現在回宮去了沒有,就怕打擾他們。」
雁雙翎怔住,想不到這孩子人小鬼大,倒是什麼都知道。
「姑姑,為什麼貴妃娘娘不住宮裡,老是皇上爺爺來瞧她?」他好奇道。
「因為娘娘捨不得你姑父,就像姑姑捨不得你啊。」雁雙翎含糊道。
自從阮貴妃與皇后約定此生再不回宮後,沛帝卻似真急了,每隔十天半個月必悄悄來靜和莊探望貴妃娘娘——這已成為靜和莊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說來只要心中想著對方,也不必朝夕相守,自然便是夫妻,若是心中沒有對方,就算朝夕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
雁皓軒提議道:「姑姑,要不你也跟我們一道去京裡玩吧,最近你都懶得動,侄兒都懷疑你病了,可是每每問姑父,姑父都只是笑。」
「姑姑現在是不能常動……」雁雙翎本想瞞著他,畢竟還沒到三個月,可是既然他問起,想想就告訴他好了,「因為姑姑要給你生小弟弟了。」
「小弟弟?!」他大為驚喜,「在哪兒?在姑姑的肚子裡了嗎?」
「是,不過也可能是個小妹妹。」她摸摸小腹,雖然仍舊平坦,可是感覺已經不太一樣了。
三年來,為著照顧皓軒,她和寧宇也沒怎麼努力想著生孩子,如今肚子裡這孩子卻自然而然來了,彷彿上天賜予的禮物。
聞言,雁皓軒興高采烈,忽道:「那最好一下生兩個,弟弟妹妹都有!」
雁雙翎不由被他逗得樂了。
她身後傳來腳步聲,不必回首,她也知道準是寧宇來了。
曾經,她是喪國之人,就算天氣再好,也覺得孤苦冷清,可是現在,她覺得一切這般圓滿,就像世上最最美好的東西都堆到了她的面前。
她由衷感謝,遇到了他。
——全書完
後記
所謂美人心寵
小時候我每次上街,都覺得街上有好多漂亮的姊姊,長得美又會打扮,總讓我想長大後變得跟她們一樣。
現在長大了,卻覺得街上的美人不如從前多了,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個,心想,可能是因為小時候見的世面少,現在眼界寬了,要求自然苛刻了。
世人對美女的定義,大概分為兩種。一種是長得不算美但修養好,成為人淡如菊、恬靜若百合的美人;另一種是本身真長得美,如玫瑰、牡丹一般的美人。
但是對我來說,我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子有修養有品德就覺得她是個美人,我總覺得,所謂美人,首先還是得長得美。
這樣講好像有點膚淺庸俗,但實際上,這不就是俗世標準?況且啊,連美麗本身都是有標準的。
所謂美人,還得分三六九等。
一般最讓人詬病的,大概是胸大無腦型,通常人們會覺得這是美女裡的次等貨。接下來,就是矯揉造作型,動不動就撒嬌裝弱,也會惹人討厭。當然我所指的討厭是女性討厭她們,有些男人大概還是很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