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簡單,簡直太難了!
錢多多看著眼前俊帥的男人,眨巴著眼,一臉楚楚可憐的表情。他都不同情她嗎?都不覺得很心疼很想憐惜她嗎?
他瞇了瞇眼。「幹麼這樣看我?」
「看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她嘟嘴。
他一聲不吭。
看他這表情,的確不怎麼憐惜。她更哀怨了。「我不玩了!」氣呼呼地宣佈後,她翻滾了一圈想下床。
一條臂膀迅如閃電地橫過來,及時將她拽回來,肌肉結實的身軀旋即壓制她,逼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想逃?」劍眉斜挑,墨眸沉暗。
她抿唇不語,心韻不爭氣地加速。
「忘了你之前怎麼跟我說的嗎?」他用拇指狠狠地碾她的唇。「你說能夠跟我在一起,就算做周家的宗婦很辛苦,你也覺得幸福。」
嗯,她是這麼說過。她睜著一雙煙水迷離的眸睇著他。
「這麼快就後悔啦?莫非那些話都是哄我的?」他勾著唇,似笑非笑,沉啞的嗓音卻分明透著威脅,一副你敢再對我說謊試試的口吻。
唉,她怎麼敢再對他說謊呢?
錢多多連忙表忠心。「我沒後悔,絕對、百分之一百不後悔!就是……就是真的很累嘛!」說著,她語音顫抖了起來,眼睛眨呀眨的,彷彿轉瞬間便能眨出剔透的淚珠來。
現代這個社會,還有哪家過年是認認真真當回事過的?偏偏周家這個大家族就很認真!從農曆十二月二十四日送神開始,身為周家宗婦的她得辦年貨、炊年糕、張羅除夕的團圓飯,初一在宗祠祭祖,初二迎接周家女兒回娘家,初四接神,初五接財神……一直忙到正月十五元宵節,她都得扮演7-11好讓周家子孫們隨傳隨到,還讓不讓人活啊!嗚嗚∼∼
見她快哭了,周在元不覺心軟,輕輕歎息。「我不是早就說過了?要是太累的話,讓嬸嬸她們幫幫你。」
「總不能老要她們幫我啊!既然我是周家宗婦,遲早得擔起主持家族活動的責任,我是想說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
聽錢多多這話說得不吉利,周在元連忙伸手撝住嬌妻的唇。「大過年的不准胡說八道!」
「嗚嗯……」錢多多伸手扯下丈夫的手,他惱了,索性俯下俊唇,罰她一記又深又長的吻。
她被吻得臉紅耳熱,明眸水汪汪的,惹人憐愛。
周在元忍不住又吻了她好一會兒,才喘著粗氣抬起頭。「要是真這麼累,我去跟爺爺說,以後這些事別讓你做了,年夜飯我們可以去飯店吃,祭祖也有外包服務……」
「不行!」錢多多聽了,驚駭地推了推丈夫,一骨碌地起身。「不准你去跟爺爺說這些,祭祖怎麼能外包呢?多沒誠意啊!」
吃團圓飯,過年祭祖,這些大多數人認為已經過時的習俗,代表的卻是維繫一個家族的傳承,既然身為宗婦,她就得誠心誠意地擔起這責任。
「可你不是說做得很累嗎?」
「只是剛開始不習慣而已,等過幾年我上手了,就不會累了。你千萬別跟爺爺打小報告,我可以做好的,沒問題的!」
周在元凝視口口聲聲保證著的嬌妻,瞧她焦灼不安的模樣,心弦一動。「多多。」他啞聲喚她,手指溫柔地撥弄著她可愛的耳朵。
每當他做著這像是挑逗又似寵溺的舉動時,她總是不由自主地臉紅,連耳朵邊緣都隱隱暈著粉色。
「你真乖。」他在她耳畔吹氣。「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因為愛他,才願意為他擔起宗婦沉重的責任,為他辛苦為他忙。
「幹麼啦?」她縮頭躲著他淘氣的手指,只覺一顆心又癢又麻。「很肉麻耶!」
他低低地笑了,舌尖親熱地舔了舔她耳窩,接著將她推倒在床,正當她以為他要對自己「使壞」時,他卻是用雙手替她按摩起來。
捏肩膀、推背、揉腰,他的技巧雖然不及專業按摩師,但其間滿滿的愛憐之意,令她心動不已。
「在元……」貓般的吟喚教人聽了渾身酥麻。
周在元下身一緊,手上的動作不覺變重了。
偏偏那傻氣的女人還沒感覺到異樣,兀自沉浸於極樂的享受裡。「好舒服喔!還有人家小腿也酸,幫我按一下。」
小腿是吧?
周在元眼神變化莫測,雙手落上那白晰細緻的腳踝,捏了捏玲瓏的足弓,順著曲線往上,用力按揉小腿,揉得她逸出聲聲心滿意足的嬌吟,接著再往上,溜進細滑軟嫩的大腿內側……
正當他按摩按得心猿意馬時,他遲鈍的嬌妻總算察覺到不對勁了。「你……在按哪裡?」
他沒有回答,手上的動作明確地代替了語言。
「別鬧了!」感覺到那雙不安分的大手竟溜進禁地,她又羞又急,側身想躲,兩人在床上滾成一團,交纏的肢體越發曖昧。
「多多……」他壓在她身上,軟綿綿的呼喚有種撒嬌的意味。
一個大男人發出這種聲音,錢多多只覺得整個心房都甜甜糊糊地,像夏天融化的巧克力。
她迷濛著眼眸,正欲迎合,忽地,一股酸泛的噁心湧上喉頭,她連忙弓身,伸手掩住櫻唇。
「怎麼了?」他嚇一跳。
「我……想吐!」話語未落,她已推開他奔向浴室,對著洗手台乾嘔不止。
周在元急急跟過來,一面伸手拍撫她背脊,一面擔憂地問:「是不是吃壞肚子了?還是太累了胃不舒服?」
她搖頭,將喉嚨裡的酸水都咳盡了,胸口仍是陣陣噁心。
周在元見愛妻面色發白,更焦急了,不由分說便打橫抱起她,不顧她的反對,堅持開車送她去醫院。
見丈夫緊張兮兮的,連爺爺跟大姑都驚動了,一家人全慌張地圍過來,錢多多又好笑又感動,粉拳槌了褪他厚實的胸膛,大發嬌嗔。
「周在元,你放我下來啦!我真的沒事。」
「怎麼會沒事?你吐了!」
「只是嘔酸水而已,哪有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