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做什麼?」凌氏夫妻離開後,襲夫人看著神情不善的兒子,走到他身後,又愛又氣的摟了摟他,這孩子,愈來愈陰陽怪氣了。
「我腳傷了,不該懲罰肇事者?」老頭子察覺到他即將動怒的先兆,才會遣走凌家夫婦以免遭殃。挺有意思的,會護著外人。
「你的腳到底怎麼傷的?我們很想知道,說說吧!」襲夫人再次問兒子,欸,這孩子大概是被忙碌的工作與壓力給弄昏頭,才會變得這麼難搞定。
「事情發生的經過振林已經向兩位報告過,爸媽是不信我嗎?」竟會相信外人而不信任親生兒子,凌氏一家三口,是有能耐。
「你確定是綾綾做的?」襲夫人第三次問,擺明不相信顏振林的說詞。
襲冰玠淺淺地勾起笑紋來。「有人證在。」
「哦?」
「算了,先不談腳傷。」他回下眼眸,藏住了眼底下的深沉黑闇,改變話題道。「爸媽,我久未回來台灣,一踏進國門,就收到這份「見面禮」,我不得不說凌綾是很特別,也令我感到驚奇。」
襲氏夫婦心喜極了。「你是想通了,願意喜歡綾綾了?」
「我是可以考慮「接受」她。」他抬眼,眼底下的闇沈消散得無影無蹤,姿態輕鬆地靠回椅背,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狂放不羈的氣息。
襲夫人堆滿笑意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其實綾綾可是個寶貝。聽好,你要答應爸媽會好好疼惜她,如何?」
「當然!」
「那麼我們就把人交給你囉。」
「放心,我會好好「疼惜」她的!」眸光一閃,活脫脫像是降世惡魔。
※ ※ ※
「冤孽呀冤孽……」愁眉苦臉的兩張臉孔對看著,非常非常的煩惱,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可以拯救相剋的兩人脫離危機,不會繼續糾纏下去?「孩子的爸,你說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做才好?我都已經快煩死了,可是老爺竟然還交代我們不准罵綾綾。」
「不罵,用說的總可以吧──」門扉恰巧被拉開來,是凌綾返家了。凌氏夫妻一見女兒,立刻彈起來,激動地拉著她道:「綾綾,你聽好,你要保證以後不會再接近少爺半步,行不行?」
「啥?」凌綾眨著大眼,望著臉色鐵青的父母,怎麼回事?「怎麼啦?都已經兩點鐘了,你們怎麼還沒有去睡覺?」練舞結束的凌綾驚訝地看著父母,都三更半夜了,早睡的爸媽怎麼捱到現在仍然不上床。
哪裡還睡得著?「綾綾,我們剛剛提醒你的話你聽進去沒有?這可是很嚴重的事,你一定要答應我們。」他們激動的要求女兒許下承諾。
小臉一歪,她輕輕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
「你還反問我們?」自己做的「好事」難道不記得?
「就是不明白啊!」她放下肩上的包包,揉了揉額角,折騰了一整天,好累哦,不過今天練舞的成績她滿意極了,舞團的總監不知道會不會選擇她當首席女主角。
「你還笑還笑……」在說正經事,她的唇角居然揚起笑意,真不像話。「綾綾,你要記住,從今天起,絕對不許再接近少爺半步──不!連面都不可以見上。」
她誇張的歎口氣,很故意的反問道:「我不懂了?前些時候爸爸媽媽還很期待我跟「少爺」看對眼,急著要拉攏我跟他的「姻緣」,怎麼今天晚上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居然下令不准我去接近冰玠少爺?」
「以前是以前,是我們糊塗,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現在知道了,當然就要全力阻止厄運蔓延下去。」
「厄運?什麼厄運?」她等候父母解釋。
凌母吸了吸氣後,道:「是你們兩個不配啦!」
「不配?」她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你們現在才發現我們兩個不配呀?」欸!
「而且還是很可怕的不配喲,你跟少爺的八字嚴重不合,無上大師算出你們兩個是孽緣、命格嚴重相剋,絕對不能在一起,倘若不信邪,偏要在一塊,就會惹禍上身。」凌母也擔心女兒遭到不幸,當然得阻止禍事上身。「所以先前提議你們交往的事情通通作廢,不算數了,婚事到此為止,不會再提起。還有,你們最好連面都不要見上,綾綾,你以後離少爺遠些。」
原來如此呀,原來是算命大師幫的大忙,不然還想說爸媽怎麼敢違背老爺和夫人的決定呢;這三年來,爸媽一向奉襲家的決定為圭臬。
「你們放心吧,要我離開少爺,我求之不得呢!」她一點都不想理會情愛,她一心一意只想把舞蹈練好,她唯一的志向就是不辜負幫助過她的恩人。
「你這麼說爸媽很高興。」凌氏夫妻大大鬆了一口氣。
「放心放心,我也巴不得離他遠遠地。」誰要跟那種男人有瓜葛,又不是瞎了眼睛。
凌氏夫妻總算可以安下心來,不過也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你明天還是先跟少爺道個歉好了,畢竟你也做得太過分了。」
她愣了下。「道歉?我幹麼跟他道歉?我又哪裡過分了?」
「你害少爺坐輪椅,怎麼可以不承認。」遇事推諉不妥吧,這孩子從進門到現在完全不承認自己所做的「好事」。
「我害他坐輪椅?什麼時候?」凌綾訝異極了,她哪時做出這麼值得放鞭炮慶祝的大事情來,她怎麼沒印象?
「你還不承認?顏秘書說你狠狠推了少爺一把,害少爺傷了腿,嚴重到必須坐輪椅,你怎麼可以推諉責任,完全不認帳?」他們都快內疚至死了,簡直是無顏見襲家人。
「有嗎?」她是有狠推襲冰玠一把,可是有嚴重到這種地步嗎?真的假的?
「少爺確實受了傷,他是被推回家的。」
「真的?」她暗笑。懂了,一定是報應,他欺負人,結果被詛咒,真好,啦啦啦……
「綾綾,你又是什麼表情?」竟然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