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啦!」她連忙收斂起興奮的表情,不想跟父母扯太多。「你們快去睡覺吧,不然明天會沒精神哦。」
是好累,兩老打了記大呵欠。「那我們去睡了,不過你一定要道歉,道完歉之後就要離少爺遠一些,聽見沒有?」
「聽見聽見,快去睡吧,晚安。」
「晚安。」
把父母催促進房睡覺後,她癱坐椅子上吐出一口長氣。襲冰玠坐輪椅?嘿嘿,那是什麼蠢樣子呀?
好期待看見哦。
瞧了眼腕表,兩點半,三更半夜地,想必一定都睡覺去了。
想看笑話似乎得要等到明天才可以。
「呼!」凌綾又伸了伸懶腰,起身,大步踏出門外,步伐輕巧地走進花園中。
襲氏別墅花園的曲徑也是經過設計的,環繞著綺麗寬敞的園子,讓進入園中的客人可以舒展身心。
夜風徐徐,一陣陣撲來的清新花草香味讓人聞之心曠神怡;凌綾置身在絲絨般的夜幕底下,即使她也算是襲家的一員,早該熟悉襲家的一草一木,但仍然愛極這塊能讓她享受靜謐之美的庭園。
不得不稱讚聰明的襲家主人,不但擁有驚人的財富,亦懂得享受人生,不學只入不出的守財奴,一輩子被錢財捆綁死,反倒懂得利用錢財的好處,為自己、為旁人築構出美麗世界。
這樣就足夠了,她才不奢求去當襲家少夫人呢,她才不想去撈好處。
凌綾轉個彎,不意,竟然撞見襲冰玠。
太意外了──
四目交錯!
凌綾傻愣愣地看著襲冰玠;被他如黑夜般難以捉摸的目光給深深吸引住。
怦怦、怦怦、怦怦怦……
她的心跳開始莫名地狂奏!
怦怦、怦怦、怦怦怦……
一股麻酥感更是從她體內炸了開來!
他的眼神好奇怪?這般懾人的視線,她幾乎未曾見過……
凌綾望著他,水盈盈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臉頰線條,落到他的嘴唇上。
他的唇,像極了山中甜美的甘泉,正散發出無比驚人的誘惑力,吸引著她去掬取。
她舔了舔突然顯得乾澀的雙唇,忽地有股「想喝水」的衝動──
凌綾不曾對男人有過這般踰矩的感受與想像;但,倘若能夠觸碰襲冰玠的嘴唇,倘若能夠碰觸到的話──
哇!
凌綾打了記大哆嗦。
搞什麼搞什麼,她瘋了是嗎?莫名其妙發起花癡來,還想到接吻去,她耍白癡呀,竟然會被大沙豬給攝去了心神,還讓他帥帥的皮相給迷得方寸大亂,甚至想跟他接吻。
呸呸呸……
肯定是浪漫的黑夜情調在作祟,讓她的賀爾蒙突然失調。
啐!要知道跟這種沙豬主義男人接了吻可是會髒掉嘴皮子的,她才不是飢不擇食的花癡女。
凌綾暗吸口氣,走上前去,綻露甜美的笑靨道:「你好啊,冰玠少爺。」眼珠兒瞄了瞄他,還真是坐輪椅咧,不過他的權威感可沒有削弱一丁點,尤其眉宇間那股不容輕忽的冷硬氣息,在在讓人覺得他是一位傲不可侵的王者。
「還沒睡?」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說著,氣勢自然彰顯,毫無一分一毫的做作。
「睡不太著,所以走到園子裡來乘涼,倒是很意外可以瞧見少爺你……」她倏地閉緊嘴唇。
「我什麼?怎麼不說下去了?」
「能說嗎?」她眨著無辜大眼。
「聊聊。」濃眉微挑,允了她。
「那麼你的心臟可要練強些喲,襲少爺──」她清清喉嚨,一臉嚴肅地開了口。「其實哪,我很意外在花園裡看見少爺你──你這個大笑話。」她口不擇言地挑釁道,完全不理會後果,反正算命師說與他天生相剋,那就克個徹底吧。
「笑話?」他斂下黑眸,頗為她可惜地說道。「真糟糕,我錯估了你的個性,我原本以為你是來領罰的?沒想到是來取笑我。」
「領罰?領什麼罰?你的腿傷與我無關吧,冰玠少爺可不要隨便誣賴我喲,我擔待不起的。」她無辜地繼續撇清。
「你不承認罪行?」他倏地抬眼,冰冰涼涼的視線鎖住她不放。
「什麼……什麼罪行?我又、又沒犯罪?」即使做好心理準備,仍然被他尖銳的王者氣勢給蟄得心律加快。
園子內的照明燈光溫柔地灑落在四周,本該是很靜謐的和緩氛圍,卻在坐著輪椅的襲冰玠加入後,開始走了樣。
「裝傻,罪加一等。」他自成一格的幽逸魅惑,輕輕易易就破壞了這份安逸氣息。
「什麼話?」她驚惶地反駁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襲冰玠幽幽一笑,隨之而起的指控像蜂針似地刺進她的皮骨內。
「你若認為是欲加之罪──也無妨,那就繼續把我的話當成聖旨吧,哪怕是我在強辭奪理,你也只能默默承受下來。」
聞言,凌綾頓時失去立場反駁。
沒錯,他是「少爺」,以他的身份若打算以強凌弱,她也無可奈何。
「收起你不滿的眼神,你可沒有資格這麼對待我。」他提醒她道。
凌綾乾脆別過臉去,也叫自己吞下他的諷刺。
「看著我。」他不滿意地又下命令。
「做什麼?」
「過來。」他支著下巴,深瞳睨鎖她不放,氣勢之強悍,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病人。
「少爺要我過去做什麼?」忍耐、必須忍耐,他是少爺,也是凌家的恩人,恩澤不可忘。
「當然是過來侍候我。」
「要我侍候你?」瞳眸驀然瞠大。「你有沒有搞錯──」
「服侍我有什麼不對?」他打斷她的話。
「不對,當然不對。你憑什麼指使我?」他真當自己是皇帝,囂張又狂妄,甚至還打算將她逼向懸崖處。
「你是我「預定」的妻子,丈夫受了傷,做妻子的人難道不用表示你的關心?」磁嗓慵懶地低喃出令她錯愕的說法。
凌綾呆怔了好半天,他的說辭未免太過可笑了。「不會吧?你當我是你的妻子,你居然用這套理由脅迫我?」
「脅迫?」他咋舌。「凌綾,不要把自己當成是「受難者一方」,我現在的作法可是在成全你的心願,你不該覺得委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