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說這話是羞辱我,媳婦從沒想過要離開這個家,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公公的重話讓關月荷眼眶
一紅,不敢相信他居然當著眾人的面給她難堪,甚至暗示她改嫁\'
「離婚不是可恥的事,正巧你娘家兄弟在台灣,你考慮清楚可以跟他回加拿大,我們沐家不會強留你,當初你帶來的嫁妝雙倍帶走,我們不欠你。」算仔細了也免得日後留筆扯不清的爛帳。
正所謂好聚好散。
「我不離婚。」含著淚水的關月荷首次說出自己的意見。
「你不離婚也可以,但從今日開始你得搬回主宅,和你丈夫同住,而且你得肩負起沐家媳婦的責任,對內要管理家庭,處理家務,舉凡家裡的大小事都要一手操辦,對外要陪你丈夫出外應酬,打扮得光鮮亮麗參加各種宴會……」
她一聽,抽了口氣,渾身上下又不舒服了。「爸,我的身體不是很好,我怕……」
「你怕就不要當沐太太,早早把位置讓出來,不要耽誤我兒子,多的是人想當他的妻子。我們沐家沒有一個吃白飯的,做不到就給我走,別說你有病什麼都不能做,我問你,東軒、東峰今年幾歲了?」想要別人的尊重卻不肯付出,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
「這個……東軒他……呃,二十八……不,好像多一些……」咦!他幾年出生的,自己怎麼想不起來。
沐奚世失望地歎了口氣。「你還算是個母親嗎?身為一個失敗的妻子已經夠悲哀了,你連媽也當不好,我想你從來沒重視過你兒子吧,成天自怨自艾的只想等人來愛,東軒三十二歲了。」
「啊!三十……二了?」她面上一熱,驚呼出聲。
「你們夫妻的事我不想插手,可是為了你們夫妻的事擺不平,把我孫子扯進你們這灘爛泥中我卻不能不管。月荷,我給你一年的時間做好為人妻、為人母的責任,若是一年後你做得令我不滿意,那麼很抱歉,離婚吧!」
「爸——」
沐偏年、關月荷同聲一喊,兩人都不願接受他獨斷的決定,夫妻心有靈犀的互視一眼,眼中流露出不捨與深情,看得劉菊芳恨得牙癢癢,很想衝上前將兩人拉開。
「不必多說,這個家還是由我做主。」
這時他臉色欠佳的喘了口氣,一旁的沐東軒不疾不徐的取出藥,倒了一杯溫開水讓他配藥服用。
這藥主要是舒緩情緒降血壓的,杜朵朵開口閉口臭老頭,卻沒少關心他。
兩人算是臭味相投吧。
沐東嶽在看見沐東軒喂祖父吃藥時,森然的視線落在藥袋上,一瞧見「秦綜合」三個字,目光比平時更冷了三分。
「至於你,劉菊芳,我在天母給你留了一幢別墅,另外再給你五千萬,過兩天你就搬過去,我兒子要不要去找你我不管,那縣他自個兒的事……」他也管不了,看他們各自的造化。
五千萬?一個非常敏感的數字。沐東嶽黑瞳閃了閃,他想到仍躺在加護病房等著杜朵朵開刀的癌症病人。
這是警告,還是意有所指?他臆測著祖父難解的心思。
「我不搬,誰都休想要我搬出去,我是沐家的二夫人,這裡是我住了三十幾年的家,你……你們怎麼可以狠心地叫我搬,我死也要死在沐家……」幾千萬就想打發她,當她是乞丐嗎?該死的死老頭怎麼不去死,當初真不該救他,讓他死於心肌梗塞算了。
劉菊芳耍潑的大吼大叫,又扯發又跺腳的喊叫她有多委屈,甚至去扯沐偏年的手要他幫著說情,還狠狠地咒罵關月荷,只是關月荷也在苦惱如何做好一個妻子及母親,哪有空理會她的怨恨和謾罵。
「你若不肯搬走也行,從現在起你不能再從沐家拿走一毛錢,我會凍結你戶頭所有資產,沐家若有人敢給你一塊錢,我就和他切斷父子、祖孫關係,逐出沐家。」
要下狠手才能斬草除根。
「什……什麼?!」她愕然。
沐奚世下手狠絕,一如他往昔的狠辣,一出手絕不給人留餘地,直接狠狠地與攀附沐家多年的劉菊芳徹底分割,不讓亂源繼續影響沐家的安寧與平靜。
「香雲、東峰,爺爺對你們沒什麼要求,只要有一技之長養活自己即可,香雲喜歡逛街,對珠寶情有獨鍾,你不用再想盡辦法挖你大媽的首飾,我安排你到珠寶公司上班。」
「爺爺,我……」沐香雲倏地臉一白,嘴唇一顫,說不出口她不想去工作,只想當個每天上街刷卡的千金大小姐。
「東峰想去美國深造你就去……」沐東峰一聽,喜上眉梢,覺得爺爺果然是疼他的,捨不得他吃苦,但是沐奚世下一句話卻完全打破他的美夢。「我們美國分公司離你的學校很近,你可以一邊到公司打工,一邊到學校上課。」
「什麼?!」他大叫。
「浮浮躁躁的,學學你哥哥們的沉穩,你有吃有住有專人照顧,每個月固定領薪水有什麼不好,曾經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孩什麼也沒有,隻身赴美求學,她要繳學費,付房租,籌生活費,她窮困到用一條土司配開水過一個禮拜,你比她好多了,至少你沒挨餓過。」沐家的孩子都太幸福。
聽到那個「赴美求學的女孩子」,沐東軒的眼中微泛憐惜和心疼,他曉得祖父指的是向來倔強的杜朵朵,她寧可一個人吃苦也不願向人討憐,默默忍受身在異鄉的孤寂。
驀地,他突然想念起那個老是口不對心的女友,雖然他們分開還不到一天,他的心裡已滿滿牽掛都是她。
啪的,一個巴掌聲響起。
很重的一巴掌,落在沐東嶽面頰,眾人愕然地看向打人的沐奚世,從沐東嶽腫了一半的臉就知道他打得有多用力,連一向刁蠻的劉菊芳都不敢開口,僅暗暗心疼兒子被打。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