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兩兄弟為什麼打了起來?」關月荷一臉憂心,站在樓梯口,手按著胸口輕呼。
「胡鬧,自家人打自家人成何體統,來個人把他們分開,太不像話了……」都幾歲的人了還這般浮躁,簡直丟盡沐家人的顏面。
站在妻子身後的沐偏年雙眉緊蹙,不悅地瞪視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兒子們,他無法理解他倆為何打得像仇人一樣,不死不休地互毆,即使兩人皆一身傷,累得氣喘吁吁仍不罷休。
正當他要喊停,叫人來把兩兄弟拉開時,肩上忽然被人重重一拍,沐奚世不怒反笑的大聲叫好,叫兩頭鬥牛出手再重一點,別像只軟蝦腳似的只會擺擺花架子。
「爸!你不能鼓勵他們打架,為一時意氣逞兇鬥狠,說什麼也是親手足,真要兄弟結仇嗎?」那兩個兔崽子還不停手,真要拚出個生死不成,他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他!
「總要讓他們把心底的氣發洩出來才痛快,你是獨子不瞭解兄弟間那股誰也不服誰的傲氣,這兩隻小猴兒精力太旺盛,讓他們發洩發洩也好,總好過暗地裡算計,互扯後腿,光明正大的打一架才是光明磊落,你大概這輩子也感受不到。」兒子是生來富裕的二世祖,除了婚姻略有波折外,還真沒吃過什麼苦。
直到兩人打累了,再也沒力氣的躺在客廳大喘氣,大字型的各據一角,誰也不看誰的微閉上眼,關月荷這才上前想看看兒子的傷勢,可是沐東嶽好像傷得更重,身為母親應該先去看看別人的兒子傷得重不重,才不致落得厚此薄彼的罪名,說她獨厚親生兒。
只是一見滿身是傷的兩個人她又怯步了,不知該走向誰,當母親的誰不偏心自個兒孩子。
猶豫不決之際,沐東軒已睜開通紅的雙眼,他略微不穩的起身,理理微亂的衣服和頭髮,明明嘴角破了腫了,他!
還能表現出神情自若的優雅樣,朝父母、祖父輕輕一頷首,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擱在臂彎,轉身離開。
他是專程來打沐東嶽一頓,那傢伙的所作所為令修養一流的他終於忍無可忍,不為自己只為深愛不移的女子,他的怒是因為心痛,因女友的眼淚而痛到幾乎沒法呼吸。
「大哥,你還活著嗎?」被打鬥聲吵醒的沐東峰頂著尚未梳理的雞窩頭,以腳尖頂了頂躺平的戰敗公雞。
「滾——」
「我不夠圓,滾不動,下回我再試試。」嘖!真的好慘,用體無完膚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那張臉……太精彩了。
嘖嘖稱奇的沐東峰不敢太放肆,輕踢了一腳後趕緊退得老遠,怕大哥突然爬起來送他黑眼圈一個。
倒是沐香雲瞪了他一眼,認為他不該放馬後炮,大哥都傷得那麼重了還欺負他,有沒有兄弟愛呀!
「東嶽,你知道老二為什麼動手嗎?」沐奚世居高臨下的俯視臉腫成豬頭的大孫子,語氣不若以往的嚴厲。
沐東嶽緩慢地坐起,不時因全身發痛而皺眉,他一腳伸直一腳彎起的坐在地上,彎曲的手指不知沾了誰的血,他悶不吭聲地將手指插入發間爬了爬頭髮。
「以他的個性都忍不住發火,可見你真的做得太過火了,讓他什麼都不顧的衝回來揍人,他不是沒本事和你爭,而是不想浪費氣力爭他認為毫無意義的事,他從小就很真歡朵朵那丫頭。」可是她太傲了,讓他連連碰壁,才以另一種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就算不愛他也要永遠記住他。
「若是杜朵朵跟的是我呢!祖父幫我還是幫他。」他的聲音很輕,輕到讓人以為是自言自語。
聞言,沐奚世發出笑聲。「我從不敢小看朵朵那丫頭呀!她的選擇豈容別人插手,你沒聽她口口聲聲地喊我臭老頭,她的固執可不亞於我,而她的倔強你也見識過。」
寧死不屈。
明知道她可以不開那個刀,她真不進手術室又有誰勉強得了她,但她偏偏要接下挑戰,即使隨之而來的悲憤會將她向來抱持的信念擊垮。
沐東嶽壓抑的低音中似有哽咽。「我真的很想得到她,她讓我有活著的感覺,我……需要她。」
皺紋深深地刻在面上,沐奚世輕聲歎息。「我明白,誰不愛追逐太陽一般的女孩呢,可惜你遲了一步,她的心是不輕易停駐的風,縱使你二弟愛她至深也捕捉不到她……」
沐東軒離開老宅,回到他另外置產的屋子,吃力的移動沉重雙足,嗅了嗔空氣中的味道,然後滿意地咧開腫起的嘴一笑。
半掩的門一推開,淺淺的金色光芒從窗外灑落屋內,蜷著身熟睡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下,美麗的容顏宛若夢中的精靈,讓人不敢褻瀆,似乎輕輕一揮便會化入光裡。看著看著,他沉醉了,無比慶幸自己擁有她。
「沐東軒,你在幹什麼?」
杜朵朵從沉睡中醒來已是近午了,落入視線的第一抹影子是站在窗邊的男人,窗外的光線太亮讓她瞧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那是他,她不小心愛上的「仇人」。
「曬太陽。」他說出可笑但合情合理的答案。
「曬你的頭啦!維他命C不足我建議你攝取一些柳丁、櫻桃、奇異果等,保證你CC滿足。」一個大男人做什麼日光浴,他幾時注重過這個,多跑幾次健身房倒有可能。
「吸吸滿足,真是不錯的提議,你看我從哪裡吸起好,你白白胖胖的小腳趾,還是好捏的白饅頭……」他笑得有如色狼般地往前走了一步,胸口驀地一痛才停住。
「此C非彼吸,你少給我想歪了,我……」突地,杜朵朵眼一瞇,盯視的目光讓人不安。「你受傷了?」
他笑笑地點頭。「是呀!傷得很重,我遇到一隻頑皮的小野貓,她在床上可熱情了,十根爪子捉得我背痛,還咬得我的肩膀都流血了,你說我該向她索取什麼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