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攝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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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這問題後續還長得很,便是讓她全想明白了又如何,那名白髮老人的告誡言猶在耳,凡事莫聽、莫理、莫管啊,她正努力朝這境界邁進。

  不想再繼續上個話題的她索性轉移話題,問道:「王爺,今天朝堂上還有沒有什麼新鮮事?」

  鳳無極沉吟了一會兒,「新鮮事沒有,跟你息息相關的事倒是有一樁,要聽麼?」

  「王爺請說。」她不過是一介臣女,能跟她扯上邊的事也只有一件了。

  她與攝政王的婚事。

  「今日大臣們拱著讓皇叔把納妃的日子訂下。」剛毅的面容掠過一抹黯淡。

  「喔。」已事先料到的歐陽芸反應平淡地點了點頭。

  這算什麼反應?

  鳳無極訝異地睨了她一眼,「歐陽芸,本王一直覺得納悶,你怎甘心屈就側妃之位?你爹歐陽賢也算是個人物,怎也不知要替你爭個正妃的名位?要知道正室和側室待遇天壤之別,一旦有了子嗣後那就更不用說了。」

  「多謝王爺替小女子打抱不平。但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歐陽芸不敢違背。」有些言不由衷的她神色黯然地垂下眼睫,那白髮老人的殷殷告誡猶如張無形巨網般將她緊緊束縛住,令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無奈地順著現實洪流走。

  「你這麼說本王倒是有點看不起你了。」按理說,高高在上的鳳陽王說這番話時神情理應充滿鄙夷的,然而掛在嘴角的笑卻顯得無比淒涼。「歐陽芸,本王后悔那日在客棧碰到你,如若不是本王,興許你的人生便不會如此了。」

  不曾相遇,便不會心生憐惜;不曾心生憐惜,便不會有眼下這說不出口的。

  從未見他有過這般神情,那寫在臉上的愁思明顯帶絲遺憾,歐陽芸內心有些震愕,無法給予任何回應她的只能一笑,道:「王爺不必自責,人生際遇本就無常,昨日因,明日果,便是側妃又如何?歐陽芸照樣能活得逍遙自在,王爺無須替小女子擔心。」

  鳳無極聞言豁然開朗,「歐陽芸啊歐陽芸,本王一直以來都太小看你了,你的性子真教本王開了眼界,就連適才與你說起一眾大臣拱著讓皇叔把納妃的日子訂下,你竟然也不問問本王結果到底如何,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麼?」如此聰慧美麗又開朗灑脫的女子,他竟然要錯過了,一句堵在胸口說不出的心衷壓得他心口隱隱作疼。

  「王爺願與我說嗎?」

  「大婚的日子已經訂下,就定在中秋後。」鳳無極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中秋……後?」這麼快?她喃喃低語,美眸掠過一抹驚訝。

  現已是夏末,距離中秋只剩下三個月。

  「歐陽芸,本王今日乏了,便不與你糾纏玉珮之事,來日你想好了再對本王說,你……」張口似欲說些什麼,最後全化作一聲輕歎,道:「你好自為之吧。」

  「謝王爺提點。」歐陽芸笑著說謝,望著那抹離去的身影,忽然道:「王爺,下回請走正門吧。」

  沒有下回了,大婚日子一旦訂下,按照皇室迎親嫁娶的規矩,皇室遴選出來的妃子將在大婚前進宮學習皇家禮儀,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轉眼已經入秋,院裡的瓊花逐漸彫謝,入眼一片蕭索,似為離別伏筆。

  鳳陽王捎來訊息沒多久,宮裡便派人來傳話,不日將迎她入宮學習宮廷禮儀,作為攝政王之側室,地位雖不比正妻來得顯赫尊貴,但該學的禮儀一樣都不能少。大婚日子訂在中秋後,轉眼將至,是以才這般緊促迎人。

  入宮前一晚,歐陽賢難得過來找她聊天,不擅言詞表達的老爹親牽著她的手,有一句沒一句說著她小時候的事情,說到有趣的地方時老人家便呵呵笑了幾聲,歐陽芸只是靜靜聽,聽著那些不屬於她的記憶,最後說到她即將入宮待嫁時,她看到一名慈父的擔憂全寫在臉上;就在那個時候,她恍惚發現眼前這名老人瞬間蒼老了不少,忍不住一陣鼻酸。

  翌日,母親涼氏和喜兒哭得唏哩嘩啦,父親歐陽賢強忍淚水送別,眼睛也是紅腫的,怕是前一晚哭過的緣故。她故作堅強拜別父母上了宮轎,在簾子放下的瞬間,淚水潰堤。

  那是她第一次作為歐陽芸哭得那麼慘,原來不論是宋婕還是歐陽芸,在離別的面前都一樣脆弱。

  第5章(1)

  進宮第一天,負責生活起居的董姑姑便與她解說宮中寢殿配置,別的旁枝末節不說,後庭主要分成一殿二宮,中間為太和殿,陛下一整個早上都被安排在此處作功課,攝政王自前庭下朝後便過來一旁監督功課,午後再繼續與眾臣議政;左右兩側分立未央宮與永樂宮,前者為攝政王藺初陽之寢殿,她目前所居住的地方,便是隸屬於未央宮範圍內的綴錦閣;右側為永樂宮,現今住在裡面的正是少帝鳳冬青。

  負責她生活起居的董姑姑,同時也是負責教她新婦禮儀的人。她才來的第一天晚上,就聽見綴錦閣伺候的奴婢們暗地裡說董姑姑是出了名的嚴格,只怕她日子以後不好過。歐陽芸當下聽了眉頭皺也沒皺一下,脫了鞋倒床就睡,儼然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灑脫。

  翌日一早,董姑姑只排了些簡單的功課讓她學習,中間還會撥出一些時間讓她休憩;這一整天歐陽芸便在這樣游刃有餘的情況下度過了。

  第二天,遠遠就看到一迭厚厚書本堆在涼亭內石桌上的歐陽芸內心隱隱覺得不妙,正感納悶之時,董姑姑便指著那一迭厚厚的書,告訴她日落之前必須將裡面的內容熟記下來,回頭她會過來驗收成果。離開前,董姑姑還不忘以慈祥的口吻跟她說,要她不用太有壓力,只須盡力就好,實著令人安心不少。

  於是,歐陽芸盡力了,但盡力的另一個解釋,就是她並沒有達到董姑姑的標準,所以董姑姑罰她抄書,抄完後才准晚膳,這一天,歐陽芸是拖著疲憊的身子就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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