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不了,大姐。」范邱氏信誓旦旦的說:「是我表妹婧告訴我的,他說百花胡同的歌妓水月跟二少爺過從甚密,他還經常夜宿花樓,水月還曾去茶樓找他的時候,給佟袖珍撞個正著呢。」
「真有此事?」
「是真的,茶樓裡的人都知道范雨棠迷戀上水月,還說要休了佟袖珍,教她回松嶺城去呢!」范許氏忍不住張狂的笑了起來,萬分得意。「我命人壞了范陳氏的風水,就為了毀他運勢,想不到這麼快就見到成果。佟袖珍幫夫旺夫,可他卻把她往外推,這會兒可便宣了咱們,他不要的,咱們就將她收做己用。」
「大姐的意思是……」范邱氏面露疑惑。
「把佟袖珍帶回家裡來。」范許氏道,「她落難之時,我對她伸出援手,還怕她不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嗎?」范邱氏聽明白了。「大姐真是好計。」
「事不宣遲,我現在就去看看她。」說著,范許氏立刻起身。
稍後,她在幾名僕婢的陪同下,乘轎來到范雨棠跟佟袖珍的住處。
聽到敲門聲,小翠前來應門,見來人竟是范許氏,不禁嚇了一跳。
打從小姐告訴她,上次縱火欲燒死她們的幕後主使很有可能是范許氏後,她便一直惶惶不安,如今見這可怕的婦人就在眼前,不禁有點膻軟。
「夫夫人,」
「二少奶奶呢?」范許氏問。
「二少奶奶她、她在房裡……」小翠的聲線不自覺的打顏,改a私下的稱呼。
本來正在房裡休息的姜珛貞聽見外面的動靜,立下床察看,一步出房門,看見范許氏就站在那兒,也不免一怔,儘管懷疑眼前之人曾想致她於死,但沒憑沒據的,她也不好妄生枝節,還是得裝作不知情才是。
於是她連忙走上前,有禮的奄膊欠身,「袖珍向夫人請安。」
范許氏趨前,拉住她的手,假意關心的注視她。「哎呀,袖珍,你似乎瘦了、憔悴了呢!」
知道她是虛情假意,但還是笑笑地回道:「謝謝夫人關心,袖珍還好。」
「還好?」范許氏一歎,「咱們是自己人,你就別在我面前強顏歡笑了,你跟雨棠的事……我也略有耳聞。」
姜珛貞暗自苦笑。看來她、范雨棠和水月的三角關係,已經鬧得滿城皆知了。
「你說這男人是不是全是狼心狗肺呢!你陪著他吃苦,如今他稍微發達了,就移情別戀,愛上百花胡同裡的騷骨頭……」范許氏一副為她不值的樣子,疾言厲色的指責范雨棠的不是。
可她就是不肯死心、不願放棄,她下意識的還是選擇相信他不是那種男人,也相信他們的愛情禁得起考驗,只要她堅持下去,終有一天他會舉白旗投降,向她坦承這一切都只是在作戲,全是為了保護她。
「袖珍呀,我看這樣吧。」范許氏將她的手緊緊抓在手心裡,「你就跟我回家好了。」
姜珛貞不免有些驚俜。「夫人?」
「如今雨棠如此對你,你跟著他又有什麼意思呢?不如你先回范府去住,跟他分開一段時間,有道是小別勝新婚,說不定見不著你,過陣子他便想你了呢。」、
范許氏臉上帶笑勸慰著,「如今他當你是草,當外面的女人是寶,與其如此,你索性乾脆一點離開他,或許還有轉機。」
姜珛貞堅定的搖頭。「夫人,我不想離開雨棠,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男人,我絕不會退讓。」
范許氏受不了的嘖了一聲,「你這孩子真是死心眼又不知好歹。」
姜珛貞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婉轉道:「夫人的好意,袖珍心領了,這事……」
第11章(2)
話未說完,范雨棠回來了,見范許氏在此,他有點驚疑。
趁他不在時登門造訪,她為的又是哪樁?可就算胸口竄燃著怒焰,他還是表現得平靜而自若。「大娘近日可好?」他躬身行禮,說:「雨棠事忙,來能回府向大娘請安,還請見諒。」
「唔,無妨。」范許氏淡淡地回道,「我今日來,是想讓袖珍回府裡去住一陣子。」
聞言,范雨棠心頭一震,不斷猜測她的用意。
「你跟那歌妓的事,已是滿城皆知。」范許氏眉梢一挑,「聽說你想休妻,可有此事?」
范雨棠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夫妻倆的事還勞煩大娘擔心,雨棠真是惶恐。」
「我說雨棠,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的事,但再怎麼樣都不能委屈了明媒正娶的妻子。」范許氏趁機數落他,以做人情給佟袖珍,「瞧袖珍這憔悴樣子,我見了都心疼。」
他大抵知道她用意為何了,不就是想來見縫插針,拉攏人心。
「雨棠,就讓袖珍隨我回府去住上一陣子,你說好嗎?」
「我沒意見。」他故作不在意地道,「她自己決定便可。」
聽他說得這麼無所謂,姜珛貞當下還真有種索性跟范許氏走的衝動,可下一瞬間,那想法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夫人,袖珍在這兒己住慣,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她的語氣雖然軟軟的,但眼神卻極為堅定
碰了釘子,范許氏不免有些悻悻然。「那好吧,你再考慮考慮。」范雨棠剛進到茶樓,旺財便來到跟前,童報道:「二少爺,有位公子跟小姐說是你的至交,正在樓上等你。」
聞言,范雨棠眉頭一擰。他捎信給沈宣白,諳求他到渚河縣城來葙忙,可在他們的計劃中,他們是絕不能有任何接趟的,也就是說,如今在樓上等他的不會是沈宣白,那麼……
倏地,他臉海中肉過兩張臉孔,隨即撩起抱子,往樓上去。
來到樓上的茶廳,只見夥計正蟢茶進去,他隨後走進去,就看見是許久不見的劇懷安.還有……沈宣青?
「雨棠!」看見他,劇懷安難掩興奮,「別來無恙?」
他疑惑的看著兩人。「你們怎麼來了?」
劇懷安睇了正奉茶的夥計一眼,夥計便非常識相的退出茶廳,並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