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懷安拉著他坐下。「宣白接到你的信,我們都知道你這兒發生的事了。」范雨棠唇角一勾。「原來如此。」他瞥了沈宣青一眼,表情像是在說你怎麼也來了。
沈宣青看穿他所想,高傲的挑了挑眉。「怎麼,不歡迎嗎?」范雨棠不禁笑歎,「豈敢?」
「佟二小姐好嗎?」劇懷安問道:「她怎麼沒在茶樓裡幫忙?這可是她的長項呢!」
范雨棠沒說話,只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在信中,他只提及范許氏加害佟袖珍之事,卻沒說他為保護她而故意製造負心假象,並意欲將她送回娘家之事。
「怎麼了?」劇懷安隱約覺得事不尋常,狐疑地問道:「她沒事吧?」
「她沒事。」范雨棠笑了笑,輕描淡寫的帶過。
沈宣青睇著他的表情,不知怎地有點憂疑,卻又習慣性的幸災樂禍,「怎麼,你們過得不快樂?你該不是已經後悔了吧?」
范雨棠有苦難言。「沒有的事……」話鋒一轉,他問道:「宣白已經到了?」
劇懷安點點頭。「是的,他比我們早到一步,應該己經試著在銀范雨鸝接觸了吧。」
「是嗎……」范雨棠若有所思。
「雨棠,這事恐怕不是一天兩天便能成事,若有風吹草動,恐將驚動你大娘那幫人。」劇懷安略顯憂心,「要不要我幫你找幾個人貼身保護著你跟佟二小姐?」
「千萬不可。」范雨棠神情凝肅的馬上拒絕,「我大娘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我這邊的一舉一動,若是讓她察覺到任何異樣,會壞事的。」
「可她不只一次想加害於你及你身邊的人,如今佟二小姐可是箭耙呀。」
劇懷安所擔憂的,正是他一直以來所懸心的,所以他才會故意疏遠她、冷落她,想激她一怒之下跑回娘家,可她太頑強,太堅毅、太……勇敢了。
「佟二小姐知道你的計劃嗎?」劇懷安問。
范雨棠輕輕搖頭。「她若知道,或許會咀止我,你知道她的性情,她太寬容、太慈了。」劇懷安想起他所認識的佟袖珍,無奈笑歎,「那是。」
這時,沈宣青悻悻然地插嘴道:「看吧,早說她跟你不適合。」
懷安斜覷著她,蹙眉一笑。「宣青,你怎麼……」
「我哪裡說錯了?」她不以為然,「我可是天馬莊的小姐,若雨棠娶的是我,他大娘敢對我下手嗎?再說,我懂武功,應付幾個男人淖綽有餘,佟袖珍除了拿鍋鏟,什麼都不會?」
劇懷安忍後不住的笑了。「宣青,人各有所長,你會舞刀弄劍,可卻連煎蛋都煎不熟呢!」
沈宣青羞惱的瞪著他。「去你的!」
看她氣得滿臉通紅卻無話可說的窘樣,別懷安哈哈大笑,須臾,他才收斂了笑意,轉頭看著范雨棠,「對了,你現在住在哪裡,我想去探望一下佟二小姐。」
「別麻煩了,明日午時我遣人去把她喚到茶樓來吧。」他淡淡的說。
「也好。」劇懷安隨即瞅向沈宣青,稍微嚴肅的提應道:「宣青,明兒個見了佟二小姐,你可別又擺架子喔!」
沈宣青白了他一眼。「我又沒說要見她。」說罷,她霍地起身,信步朝門口走去,「我要回客棧休息了。」
現她要走,劇懷安立刻不放心的站起。「雨棠,那我先陪她回去。」
「嗯。」范雨棠點頭,然後親自送他們兩人離開。
翌日午時,約了見面的劇懷安沒出現,倒是說了不想見佟袖珍的沈宣青來了。
范雨棠將她迎至二樓茶廳,遣人送來幾道小菜及一壺好茶。「懷安說要見袖珍,怎麼沒來?」他閩。
「他去見我哥了,大概是為了你那件事吧一」沈宣青先啜了一口熱茶,然後睇著他,「佟袖珍還沒來,晚一點吧。」范雨棠回道,「她知道懷安來了想見她,一定會過來的。」
為了將戲作足,他已經好久沒跟袖珍好好說話了。其實他直的沒想到她的意志奄是如此的頑強固執,楱了別的女人,早該哭著回娘家了吧?可她即使是在他說出那麼殘忍傷人的話後,還是畎畎的守著那個家。
他愛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剛毅堅強,可如今,他真是恨透了她的剛毅堅強,他多麼希望她能軟弱一點,能乖乘的回到松嶺城去避難。
昨天晚上他只是根平淡的跟她說:「懷安來了,想見你。」可她的眼底卻b」間露出難以抑制的真悅,彷彿燃著什麼希望,一直癡癡的看著他,這樣的她,丫讓他心疼,卻也深感無奈。
「你跟她沒事吧?」沈宣青睇著他,語帶試探。
「能有什麼事?」他迎上她的目光,若無其事的一笑。
「我總覺得不對勁,你看來悶悶不樂。」她靈活狡黠的黑眸直盯著他,「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一點點的後悔?」關於和袖珍的一切,他從來不曾後悔,他之所以悶悶不樂,是因為他擔心她的安危。
「你知道嗎?」她直視著他,「懷安哥說我跟你都是火,只會互相燒灼傷害,可她卻是水,她的柔情能使你平靜,能將你帶向光明,可他錯了,水會澆熄你的怒焰,讓你變得脆弱。雨棠,要是你當初選擇的是我,如今就不必如此苦惱,以天馬莊的人脈及勢力,一定能一」
「宣青。」他打斷了她,苦笑道:「我希望你對我不要再有任何的期待。」
「為什麼?」沈宣青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因為你心裡已經有她?你已經是她的丈夫?」范雨棠淡淡的回道:「因為你並不是真的那麼喜歡我,只是在鬧彆扭一」
「誰說的?我很喜歡你,而且還是很喜歡你?」
「你值得更好的。」他說一
「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
「我感謝你的錯愛,但……」
「如果我不在乎呢?」沈宣奄熱情如熾的眸子鎖定了他,「就算做小,我也願意,你又如何?」
范雨棠勾唇一笑。他知道她的脾性,不管是什麼,她都只想獨佔,會這麼說,只不過是在試探他對袖珍的感情是否如他所說的堅電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