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駱席安想也沒想便答道。話一出口,才想起身旁何時有人?
而且那嗓音……
她驀地抬起頭來往後看,不是尊貴的南大總監是誰呢?這一醒覺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南東爵不理她,伸手越過她拿起那張紙,細細又看了一回,眸光璀璨,唇角卻看不出喜惡。
「取這種名字,項鏈怎麼賣得出去?」每當南大人在審視她的作品時她都會很緊張,怕他不喜歡、怕他不愛、怕他說不好、怕被他嫌……像現在,她的心就提到喉間了,隨時可能跳出來。
她很想把紙搶回來,因為它根本還沒完成,一張草稿哪能入他的眼?她可是拚命忍住才沒動手把它搶回來。
「名字當然不能取這個。」那是她的發想,沒想到嘴快,人家一問就說出口,聽到的人還是他南東爵,她愛的南東爵。
唉!「它的名字叫「選擇」,愛情的選擇,看是要選擇當落花還是流水。」聞言,南東爵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目光從圖稿移到她有點微紅的臉上。
她在害羞,很害羞。
選擇啊,這個名字好。
南東爵看了她一眼。「你跟我進辦公室。現在,馬上。」說完,他率先走進自己的領地,駱席安則莫名不安的像小媳婦一樣頭低低的跟進去。而總監辦公室的門一關,外面就鬧哄哄了起來——
「應該是。南大人最討厭員工談戀愛了……」
「是討厭席安談戀愛吧?南大人哪管別人。」
「那……該不會,以後南大人不寵席安改寵康莉了?」
「就算這樣席安也不怕。那位可是小少爺呢!能得到小少爺的專寵,南大人也動不了她。」
「真如此,那不就有好戲看了?」
「那是一定的……」
眾人小小聲的你一言我一語,只有坐在駱席安對面的康莉知道,南東爵是如何的把駱席安當寶,駱席安又是如何的崇拜著南東爵,要把這兩個人拆開來……那可是如登天般難。
但,凡事都有變數。
不過,這個變數不該是唐浚,而是那據說是南大人的未婚妻,唐浚的妹妹唐黛妮。
第4章(2)
南東爵的辦公室是完全的獨立空間,隔音好,隱密性高,沒有他的同意,根本沒人敢找死的闖進來。因此,是個很好說話的地方。
一進門,也沒讓她思考,南東爵的一雙黑眸便直勾勾地望住她——「你的選擇呢?」啥?駱席安的臉更紅了,明明是討論圖稿的,怎麼好像是在討論她?
可是,這是南大人在問話,小的她怎可不乖乖回答?
「比起流水,我寧當落花;落花有情,流水無情。」答完心砰砰跳,就怕被他冷嘲熱南大人這回卻是大發慈悲,很認真的聽她說話,也很認真的對她說:「可無情的人不會傷心,有情的人注定傷心。」
「人生沒有喜怒哀樂,哪能叫人生。」她很不怕死的回了他一句。打從那日對他鬼吼鬼叫後,她的膽子似乎不自覺地變大了些?嗯嗯,好像是這樣。
南東爵淡笑勾唇。「所以你終究還是選擇了要我當你的情人而不是朋友嗎?拼了命的也要燃燒你自己去感受這世間的喜怒哀樂嗎?就不怕痛、不怕傷疤,也要嘗一嘗你自以為是的愛情?」她看著他一頓時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她根本還沒想好……
「怎麼?不敢回答?你對我那所謂的愛情原來也不過如此……」南東爵輕哼了一聲。
「或者,你今天進辦公室後改了主意,心裡開始估量著要選這送你玫瑰花的男人還是我?」他當她是那種看誰錢多就選誰的女人?駱席安聽了就惱。
「是啊,這不值得估量嗎?」駱席安平靜的陣中陡地燃燒出一把火,她輕昂起下巴,毫不示弱的迎視著他那深不見底的黑眸——此刻的駱席安,像是只浴火鳳凰,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那你估量好了嗎?」他的神情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彷彿她的任何選擇都與他無關緊要。
真的很可惡呵……
這樣一個對她毫不在乎的男人,說什麼要如她所願呢?他根本做不到!
可是、可是……她就要這樣把他推開嗎?回到那種偷偷戀著他的日子?她豈能甘心?閔為她明明可以選擇!
「估量好了,就怕你做不到。」她咬牙。
他那雲淡風輕的態度逼絕了她,人被逼絕了總是會狠心的。心一狠,管他三七二十一,當只撲火飛蛾也在所不惜。
南東爵眸光一閃。「既然答應如你所願,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會盡力去做。只要是我南東爵盡力要做的事,豈有做不到的道理?」駱席安看著他,猶豫著是不是要把話說開,可不說開,這段對話根本無法繼續下去「你的未婚妻呢?你有未婚妻不是嗎?如何如我所願?而且……我不懂,你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做?」這才是她一直無法做決定的最大癥結點。
一直都是偷偷戀著他,不就是因為她從頭到尾都知道這男人一開始就屬於另外一個女人嗎?而他卻說要如她所願?這真是太詭異了。
他犀利的眸子看向她,淡笑。「那個婚約已經不存在了。就算曾經有過,那也只是長輩們口頭上說說……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至於我為何突然要這麼做?你這問題很可笑,你喜歡我,而我答應和你交往,如此簡單的事需要你花腦力鑽研許久嗎?」被他這麼一說,好像全部都是她一個人在庸人自擾?
「所以,你沒有喜歡的人?」
「誰的心裡沒有喜歡的人呢?我也喜歡你啊,駱席安,如果連一點喜歡都沒有,又怎會答應和你交往?或許,我是因為你說愛我才決定要喜歡你的,但那還是因為喜歡,不是嗎?你不會是要和我追究我到底有多喜歡你吧?」駱席安紅了臉,頭低了下去。
她想聽啊,可是她知道這男人就算真的有一丁點的喜歡她,也不過是覺得她很好欺負而已「怎麼樣?決定好了嗎?要當我一輩子的朋友,還是情人?」他再次殘忍的把決定權丟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