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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等我手傷好,我完整地操作一次給你看。」這像在下戰帖。沒必要如此,她竟多問:「你想吃什麼?」

  湯捨眸光一亮,受寵若驚似的。「可以嗎?」

  她說:「你怕我不會做?」

  他笑了。「我想吃的很多,讓我想想,我一定會開單給你。」他也下了戰帖。

  她說她等著。

  等著,好多事情等著,就像要把yu/望忍耐著。他等著她手傷好,要完成那幅畫……當然還要吃她做的麵包點心。

  「我們用餐吧。」一切就緒,他盤腿坐在她身旁。

  莫霏調整一下坐姿,兩腿斜疊,長裙衩滑開,露出小腿肚和腳踝。

  她的踝傷已經好了。他凝睇著她的裸足。她很不喜歡穿鞋子,襪子也是,常常光著雙腳在這角廳的罌粟花地毯上走來走去。

  「要不要音樂?」眸光瞅回莫霏臉上,湯捨輕語:「Hallelujah?」

  莫霏一愣,盯著他認真的神情。「你要唱嗎?」

  「好啊。」他哼了。「I used to live alone before I knew you——」隨便抓的一句,沒有哈雷路亞。

  莫霏卻是一陣心顫。「湯捨……」聲音也微微發抖。

  第5章(2)

  湯捨撇首瞧她,眼睛對住她水亮的雙眸,他沒說話,她問:「我們吃飯不喝酒嗎?」

  「是啊。」湯捨站起,走向窗邊。「我居然忘了酒。」取來她的酒杯,再把藏在壁爐裡的三瓶酒拿出來。

  當他半身退出壁爐口,轉頭看著她時,那一絲黯淡落寞從她美顏褪開了,她唇角彎挑,笑出聲——

  「你以為你是那個能駕著馴鹿雪橇飛上天的胖老人嗎?」

  「那是奇跡。」湯捨煞有其事地一瞥窗外夜空,回過頭,對她說:「我們痛快地喝酒,搞不好也能飛上天!」亂搖手上三瓶酒,走路像跳舞。

  「聽起來是酒鬼論調。」她笑瞇美眸,拿著酒杯朝他伸長手。

  他開了瓶,慢慢蹲坐下來,一面將她的空杯倒滿寶石紅酒液。

  「溢出來了!」她叫著,要收手,他猶然傾著酒瓶,讓酒液一直流。

  「喂!」莫霏嗓音帶著一種緊張感,動了動懸帶三角巾裡的左手,靠近持杯的右手,要捧取流洩不止的酒液。「湯捨!你還沒喝酒醉了!不要再倒了!」

  湯捨哈哈朗笑。「我忘了拿自己的杯子,我們兩個用一個杯子喝,要倒兩人份——」

  「神經病!」莫霏嬌斥。「不要浪費,這酒是限量——」

  「限量就是叫人不可以喝太多,不過,我們今晚要醉得飛上天,所以,我們喝空吧!」他愉快地說著,臉湊近她手上的酒杯,唇舌舔吮著酒液。

  「你幹麼啦?」她驚叫的聲音很可愛。

  湯捨握著她持杯的手,繼續放肆地喝酒,也沒停止倒酒。「趕快喝,酒很貴。」他控制著她的手和酒杯,杯緣抵上她的唇,另一邊接著他的嘴。

  他們真的用一個杯子喝酒,鼻尖碰在一起,呼吸的淨是一種熱切騷動的熟透果實氣味。那已非單純的漿果,好像是他們化作漿果,被喝掉——她喝掉他,他喝掉她。他們消失在彼此嫣紅酒色的臉龐裡。

  「我們沒有喝醉……」

  僅餘喘息的聲音。

  他們醉,醉得飛上天。

  衣服像羽毛一樣掉在地上,莫霏感覺自己躺在搖椅裡,湯捨墊在她身後,兩人不知用一個杯子喝酒,還躺在同一張搖椅裡,像蕩鞦韆,蕩上雲端,搖顫無停,滿月就系那個在他們身邊,亮晃晃照著他們。

  莫霏睜開眼睛,渾身劇烈顫抖。

  湯捨一震,自她身上退開。「我弄痛你了?」這次,他忘了小心,當然也不是故意。「莫霏……」他喘著氣,探手摸她。

  她右手抱在胸前,像是懸帶中的左手又痛了。「我沒事……」她也喘著,把被扯開的疊襟上衣拉好,蓋住雪白的ru/房,扯掉掛在膝蓋的繫帶內褲,再掩好裙擺。

  湯捨坐在她身前,胸膛微微一傾,抱住她,尋吻她的唇,舌頭探入她嘴裡,像酒液,取悅著她。

  莫霏卻是憤怒地咬了他一口,不顧他吃痛的反應,從他的懷抱掙脫退開,同時,一巴掌揮摑在他臉頰。

  *

  「女士不滿意嗎?」

  一個聲音將她從夢中喚醒,莫霏眨眨眼,把喝空的杯子放回紅色檯面,輕輕推向吧檯裡的燕尾服男士。

  「女士不滿意嗎?」男士關切地又問了一次。

  莫霏搖搖頭。「很好喝。」真的是難忘的yu/望。「是什麼新酒?」

  「這是我們用蘋果花蜜酒調的……」男士解釋著。

  「蘋果花蜜酒?」莫霏疑問。

  男士微笑說:「蘋果花嶼自行研發的酒,我們有專利技術汲取蘋果花蜜汁制酒——」

  「原來如此。」莫霏點頭。「真的很好喝。今天有販售嗎?」

  「很抱歉,只提供試飲。」男士微微欠身施禮。「這批新酒準備送到加汀島贊助帆船展活動——」

  「真可惜。」莫霏低語,悠然離座。

  「女士不再喝一杯嗎?」男士說。

  莫霏回首一笑。「不了。」難捨的yu/望,怎好太過,太過,纏心,她一夜睡不好。

  莫霏走離試飲會場。她似乎有點醉,微暈。也不知道是那杯加了蘋果花蜜酒的「難捨的yu/望」,還是昨晚,教她醉?

  昨晚很糟,現在想來,她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打湯捨,還說狠話。她左手痊癒真會打斷他的鼻樑?在那當不可能會,或許是因為他挑起了她的什麼yu/望,那種可能會毀了女人的yu/望,她的母親就是那樣毀掉的……

  湯捨說對了一點,性用做的,愛用談的。分得一明二白,才是修得圓滿吧……

  人生哪有什麼圓滿?男人搭個女人,一生就不可能會成功,注定永遠達不成心願。女人需要會向她們鞠躬的男人。這是什麼經咒講的?

  莫霏想起湯捨說要抄那一段經咒給她。抄一篇向女人鞠躬的經咒要花多少日子?她怎麼覺得他們認識了許久,親密到可以用一個杯子喝酒,她記的他舔了她的手指、掌心,即便是裹覆在懸帶三角巾的左手也沒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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