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消失了,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項瑞冬氣得笑了出來。
消失了?李沫沫詫異地抬頭,神色無辜。
「李沫沫,你他媽的真能裝,我服了你了。」
「不要和我說粗話。」李沫沫抿著唇,臉色蒼白,「你天天和她在一起都不知道她去哪裡了,我和她不過是一面之緣,我有什麼本事能讓她消失不見?」
項瑞冬語塞,這若是李沫沫做的,的確有些牽強,可是如果不是李沫沫又是誰呢?誰和他項瑞冬過不去?
「你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李沫沫的手無意識地撫著梳妝台,星眸半垂。
第7章(2)
狂躁的情緒慢慢褪去,項瑞冬的心慢慢地平靜下來,他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真的是為了沈燕如嗎?還是不滿意李沫沫總是一副能隨意將他拿捏的樣子,從父親母親再到刁刁,每個人都能輕易被她收服?
可是離家的這段時間,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明顯變化,早已心儀的女人就在自己的身邊,按理說,以他的性格肯定是千方百計製造機會得到她的,可是他竟然沒有。
沈燕如是個美好的女人,符合他一切美好的想像和願望,是他曾經目光所聚集的焦點,可是這次重逢他卻有些心不在焉,偶爾腦子裡還能蹦出李沫沫的影子,還有那一晚她在他身下柔弱承歡的樣子。
越這樣項瑞冬就越不敢回家,直到在茶館裡的巧遇,其實他一進去就看到了李沫沫了,她身邊的清俊男子他並沒有見過,可是男人的直覺也是很準的,只一眼他就看出了他們之間交情匪淺,且那男子對她關懷備至。
一種類似嫉妒的情緒油然而生,啃噬著他的內心,越如此他就越鬼使神差地對沈燕如親密,索性失約、索性完全地不回家,帶沈燕如出席各種場合。
報紙雜誌鋪天蓋地都是他的花邊新聞,李沫沫所要承受的壓力他再清楚不過,連他有時候想想都覺得自己太過幼稚,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舉動?為什麼要這樣去折磨李沫沫?
「難道你以為我回來還有什麼別的事嗎?」他冷哼,習慣了針鋒相對,他真的不知道該用哪種表情和她相處。
李沫沫沉默著不說話,黑眸望著他一眨不眨,那幽深的瞳仁裡似乎有另外一個世界,神秘遙遠,是他所無法碰觸的。
項瑞冬又莫名想到茶館裡那個男人站在她身邊的姿態、他們握著的雙手。
有點煩躁,空氣裡安靜地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項瑞冬倏地站起身,打算走出臥室,可是剛轉過身去,腰身就被一雙手給交纏住了,一個溫暖的軀體從後面貼了上來。
「別走好嗎?」李沫沫的聲音難得的輕柔。
項瑞冬的心那一刻忽然就軟了下來。
「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她輕輕地說著,難得是顯而易見的委屈,她一向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更是驕傲得厲害,今天卻放下了身段如此挽留他。
項瑞冬彆扭得厲害,伸手將腰間的手掰開,卻怎麼也掰不開。
「不要走。」李沫沫執拗起來如同孩子,抓住了就不肯輕易放手,哪怕知道這個男人的殘忍和無情。
「李沫沫,你又想玩什麼把戲?」他的思緒還未理清楚,不懂得用溫柔去哄她,仍舊是惡聲惡氣的。
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項瑞冬的衣服由下而上被掀開,李沫沫的纖手撫上他堅實的肌肉。
項瑞冬渾身一顫,但嘴巴仍然惡毒,「想男人想瘋了啊你?那個男人還滿足不了你嗎?」
李沫沫的手一頓,她自然知道項瑞冬說的是吳書源。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處子之身是交給了他的,卻還用這樣的話去侮辱她的人格,太可恨、太可惡了,他自己和各色的美女玩曖昧,她可以假裝不知道,甚至他大張旗鼓地去追求沈燕如,她也努力隱忍下去了,只因為她愛他,捨不得離開他,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只要他沒和別的女人上床,她都可以忍下去,可是可惡的他如今竟然懷疑她的清白來了。
李沫沫一腔柔情被冷水潑得無影無影,她放開他的腰身,恢復了以往的冷淡,似乎剛才那個委屈地挽留自己老公的弱女只是個幻覺。
「項瑞冬,你不可以侮辱我。」她身上只是隨意穿了件絲質睡衣,長及小腿,光著腳丫站在地板上,烏黑的頭髮全部盤在頭髮上,讓人有種衝動想將它們全部放了下來。
那個晚上她的長髮妖嬈,糾纏著他們的軀體,如魅惑的妖精……項瑞冬想得有些遠了,目光膠著於她的人,一動不動。
難道一開始她真的做錯了嗎?指望這樣一個浪子能愛上她,難道真的是一個不可實現的奢望嗎?李沫沫的心越來越沉。
她忽然覺得好累,這段時間的輿論幾乎將她壓垮,娘家那邊也頻頻來電話,催問她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就連項父項母在她面前,除了抱怨兒子之外還有對她的憐憫,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如今驕傲的李沫沫竟然成了眾人憐憫的對象了。
「李沫沫,你……」項瑞冬看到她那雙總是冷冷淡淡、冰如雪的烏黑眸子裡,晶瑩的淚水如決了堤一般湧落了出來。
李沫沫立在他面前無聲地落著淚,沒有遮擋、沒有掩飾,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露出自己的脆弱和悲傷,「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傷心難過卻還是沒有後悔。
那淚水太多,快速地從她的眼眶裡出來,劃過面頰,掉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除了眼眶微紅,她根本面不改色,這個女人連哭起來都是這樣倔強和不服輸,不肯讓自己露出歇斯底里的醜態,可是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哭了。
「不要哭。」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珠,略帶硬繭的肌膚碰觸到她滑嫩的面頰和尚帶溫熱的淚水,竟然有一絲觸電的感覺,項瑞冬渾身一震,急急地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