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帶那個森一騎去考察摩鐵嗎?如何?」
「嫂,你沒看見我快虛脫了嗎?」她整個人懶洋洋的。
潘雨潔捱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問道:「ㄟ,那種地方怎麼樣?」
她微頓,驚疑的盼著潘雨潔,「老哥沒帶你去過?」
潘雨潔蹙起眉頭,露出迷糊糊的表情,「景明才不會帶我去那種地方呢,他說不衛生。」
「什麼不衛生,他根本是沒情趣吧!」
她老哥雖然不是軍人,但卻遺傳了她老爸那一板一眼的軍人性格。
「好玩嗎?那種地方……」
「不好玩。」她想也不想地回道,「噁心死了。」
「噁心?」潘雨潔一臉懷疑,「可是我去過的朋友都跟我說很贊耶。」
她露出嫌惡的表情,「你不會相信我今天看見什麼……」
「什麼?」潘雨潔好奇地問道。
景頤以手勢要她把耳朵湊近,潘雨潔立刻照辦。
景頤在她耳邊悄聲的說了幾句話,潘雨潔露出難以言喻的興奮表情。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的看著景頤,「真的有那種東西?」
見她一臉亢奮,景頤驚疑的皺起眉頭,「嫂,你現在是在……興奮嗎?」
「是挺興奮的。」潘雨潔老實地回答,「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哪裡有趣了?」她翻翻白眼,「你知道跟森一騎進去那種地方有多尷尬嗎?我差點兒就要奪門而逃了。」
潘雨潔掩唇一笑,「那不是太大驚小怪了嗎?」
「就是怕他笑我大驚小怪,我才沒逃啊。」
「嘻……」潘雨潔笑了起來,「這也是難得的人生經驗耶。」
「我才不需要這種人生經驗咧。」
正當她們聊著,聽見外面傳來引擎聲——那是她老哥的出回來的聲音。
「陸景頤?」陸景明走進門,一看見癱在沙發上的景頤,立刻驚怒地問道:「你怎麼在家?」
她一楞,「我今天的工作都結束了,不回家要幹麼?」
「你讓森一騎餓肚子嗎?」
見他一副天要塌下來似的表情,景頤只覺莫名其妙。
「你該不是直接送他回飯店吧?」
「不然咧?」
真是奇怪的問題,行程結束,她不送他回飯店,難道要陪他游愛河嗎?
「森先生人生地不熟,你應該帶他去吃晚餐,再送他回飯店吧?」陸景明吹鬍子瞪眼,氣急敗壞,「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你不知道嗎?」
他這種責難的語氣讓她很不開心。
「飯店裡有那麼多餐廳,他可以自己去吃。」
「陸景頤,你出國會想要餐餐在飯店裡解決嗎?」
「……」
當然是不會,她出國的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鑽進各種奇怪的小店吃吃喝喝了。
「他人生地不熟,你應該帶他去吃個滷肉飯還是雜菜魚翅羹什麼的,怎麼可以搞不好他正在飯店裡愁著晚上不知道要吃什麼。」
她眉心一擰,「哥,你太誇張了吧?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餓了不會自己找東西吃嗎?」
「不是這個問題,是態度。」他瞪著她,「你待客的態度太差了。」
「拜託,他是皇太子喔?」她氣呼呼的反問他,「如果你這麼緊張,不會自己去招呼他嗎?」
「你——」
「哥,我也是有脾氣的好嗎?」她瞪著圓圓大眼,負氣的看著他。
陸景明濃眉糾皺,一神情懊惱,「你這丫頭實在是……」
「好了、好了。」潘雨潔眼見兄妹倆越吵越凶,忍不住跳出來打圓場,「景明,你就別怪景頤了,反正她都已經回來了,不如明天……」
「明天哥自己帶他去逛摩鐵!」不知哪來的火氣跟勇氣,她跟他槓上了。
「你說什麼?」
「我說明天你自己去,我請病假!」她氣得猛一踩腳,站起身便往樓上跑。
「陸景頤!」陸景明恆怒的在她身後吼道:「你給我下來!」
像是聽不見他的咆峰,景頤頭也不回的奔回她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板。
晚間,森一騎選擇飯店十樓的日本料理店「弁慶」解決他的晚餐。
這家日本料理店的大廚是來自日本的料理達人五味澤,每週弁慶會由東京築地市場空運三趟海鮮來台,提供當令海味及純正的日式佳餚。
吃過晚餐,他返回客房並打開電腦,試著以網路搜尋台灣各地特色摩鐵的相關網頁及資料。
他發現台灣的摩鐵業相當的蓬勃,競爭也十分的激烈。
因價格的不同,當然客房的硬體設備及空間設計上也是良芳不齊。
老實說,今天的四家摩鐵並沒有帶給他太多的驚奇。
他期待明天「小刺蝟」能帶他多看幾家有趣又新奇的摩鐵,好讓他能更瞭解這裡的消費取向。
想到她,他的心情不自覺的浮動了一下。
他真的從沒碰過反應那麼有趣的女人,她很像是一種玩具——只要用力一壓就會發出啾啾聲的橡膠玩其。
今天一踏進第一間房時,她明明就想奪門竄逃,卻還強自鎮定、裝腔作勢的表現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又見多識廣的模樣,實在是……
不過話說回來,她真的跟「某個男人」去過那種地方了?
儘管她的外表聲音都像個小鬼,但事實上已經二十七歲了,也是個成熟且成年的女人了,就算有過那樣的經驗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只是……為什麼當他聽到她那麼說時,胸口有一種像是被人捶了一拳的感覺?
真奇怪,這種事居然會讓他感到困擾。
突然,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總機小姐以親切溫柔的聲音說著他熟悉的日語,「森先生,有位陸景明先生打電話找您,您要接聽嗎?」
「是的,麻煩你。」
「好的,我馬上為您轉接。」
總機小姐說罷,話筒裡傳來幾秒鐘的樂音,然後便是陸景明的聲音。
「森先生,我是陸景明。」電話裡,陸景明以英語與他交談。
「陸先生,有什麼事嗎?」
「我想代舍妹向你道歉。」
聞言,他微怔,「道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