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表情完全讀不出任何訊息,符日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猜疑不定的心情讓祈末兒的臉色更加惡劣,眼前的景物晃蕩得愈來愈嚴重。
「末兒真的好幸福,有夏先生這般的疼惜她,連我看了都好羨慕。」藍依夾棍帶槍的諷刺句句鑽進她心間,祈末兒原本不想理睬,可是……可是……
「日帝,你瞧見沒?這兩人好恩愛呢。」藍依加油添醋的把正常的扶持說成了姦夫淫婦。
過分、太過分了,她只是不舒服,也能被她形容成這種樣子。
這符園的人全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好戰分子?
她真的不該容忍、不該天真,她應該學著耍手段,才能符合符日帝的心意,才能在符園立足嗎?
驀然,祈末兒挺起身子,眼神垃冷的直視藍依。
「請你說話小心一點。」她出言警告。「夏先生是符先生的貴客你明白,雖然我跟他認識不久,很榮幸的,夏先生卻把我當做是好朋友、這一點你也很明白。」她冷冽的眼神威脅著她。「既然藍小姐以未來符夫人的身份自居,那麼你是否該調整一下身段,對我客氣一點,否則惹毛我,我只要在夏先生耳邊嘀咕幾句話,絕對會影響他跟符氏財閥的合作關係,而你,藍依,馬上成為符家的大罪人。」
藍依被她的冷言冷語譏得瞠目結舌,何時,祈末兒竟也學會損人。
發昏的她雖說得擲地有聲,夏無肅卻心疼極了。
「我只是好意。」藍依為自己找台階下。
「好意?我們都是明白人,你對我是什麼心態,咱們各自心知肚明。」祈末兒不再客氣。
藍依咬牙切齒,她哪時被人擊倒過。
「末兒,你當真這麼討厭符家嗎,真要在夏先生面前奏我一本?」她非得讓符日帝認為這兩人有問題。
「那就看你是怎麼對待我。」祈末兒把球丟還給她。
藍依假假一笑。
「我怎麼敢對你不敬,先前若有得罪的地方,望你海涵,別跟我計較。」她確實不敢再對付她,因為夏無肅這個靠山實在太大了。
祈末兒何嘗願意讓事端變成這樣,不過隨口謅出的威脅似乎發生作用,原來仗勢欺人的滋味就是如此。
可是她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好累,她何必用這種方式與人溝通,如果思想不能處在同一頻率,何必勉強相處……就各奔東西吧。
「末兒?」夏無肅發現扶住的人兒渾身一軟,緊張的喚了聲。
迅雷不及掩耳地,一直在旁的符日帝接過祈末兒。
「你?」夏無肅眉頭一皺。
「儘管放心,我不會再讓末兒受委屈,而你也永遠奪不走她,死心吧。」符日帝在他耳畔拋下這句話,旋即抱著她就往樓上奔去。「藍依,你去請杜醫師過來一趟。」邊上樓,他邊回頭下指示。
「你讓我去?」藍依臉一凜,她什麼身份,不是打雜的。
「我來好了。」宋姨眼看情況不對,忙替表小姐接下工作,又小聲地跟她暗示道:「表小姐千萬別生氣,少爺只是一時心急,你快跟去看看,也許會有你發揮的好機會。」
藍依想想也對,她可沒輸,尤其祈末兒又當著符日帝的面說她願意成為夏無肅的知交,換言之,祈末兒根本無心於符日帝,這個宣告正好可以讓她反敗為勝。
藍依連忙跟隨上樓。
夏無肅交疊起雙臂看著戰場轉移他方,等會兒似乎又有新的劇情可供欣賞,他該上去湊個熱鬧嗎?
可是男主角已經下了嚴重警告,他似乎狠下心決意做出個了結。
夏無肅不斷摩挲著下巴,性感的唇上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淺笑。
好像真的玩不下去了。
那麼他才發表的爭奪宣言……唉!白說一段。
衝進祈末兒的臥室,符日帝輕輕把她放在床褥上。
祈末兒略微削瘦的臉龐泛出一層不尋常的紅光,小巧的眉更是擰成一團,看起來很痛苦。
符日帝探了探她額頭,會燙人。
門又一開,藍依跟著走進臥室,符日帝一看見她就毫不考慮地對她道:「去幫我倒杯水過來。」
「我?」她一愣!怎麼又是她。
「快去。」
什麼,她不是傭人。「表哥。我……」
「就倒一杯水,不會褻瀆你的身份,如果你想成為一個成功的女主人,首先要學會服眾、得人心。」
符日帝竟然拿話堵她。
藍依簡直快氣炸了。
「快去!」
「我……」不,忍耐,暫時忍耐,藍依咬唇道:「好的,我這就去倒水。」
符日帝坐在床沿,發現祈末兒竟然把自己埋在被窩中,連點空隙都不留。
「你在做什麼?想悶死自己嗎?『!她還發著燒呢。
躲在棉被下的她哼也沒哼,身子更是連動也不願動一下。
身體是很難過,難過得幾乎要昏過去。可是她就是無法正視他哪,太多驚心動魄的過去,讓她沒有勇氣去面對挑起風雲的他。
她不知該用什麼立場、什麼身份,正視著這個男人。
符日帝歎口氣。「末兒,夠了吧了『溫柔的嗓音擺盪在她耳膜間。
她悚然一驚!這麼溫柔的聲音……不!是發燒,耳朵聽錯了,符日帝不知道溫柔兩字怎麼寫。
符日帝仍然輕輕說道:「躲了我這麼多天,你還是不願意見我?」
她沒反應。
霍然,符日帝一把抓住被角,猛地使勁掀開棉被,沒想到他有這一招,祈末兒呆了呆,修地翻轉過身子,就算趴在床上,也不願跟他面對面。
何日帝好氣又好笑。「這種躲法有用嗎?」
喃喃的抗議終於逸出。
「是沒用。」她氣悶又悲哀地道:「你永遠只顧自己的喜好,不理旁人的心情,我再怎麼對抗也贏不了你一根手指頭。」
就是被操縱住的感覺讓她討厭,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抗拒和符日帝有所交集。當夏無肅直言說她愛上符日帝時,可能吧,可是她卻很不想承認,情願自己只是一時被他所迷惑,只是被他的光彩眩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