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幾號包廂,又不能引人懷疑,只能一間、一間查。」
「你不是中醫嗎,身手怎麼會那麼好?」
「小時候在山上跑來跑去,體格自然比平地人好一點,隔壁伯伯的興趣是拉著後輩練氣功;後來上了大學,租住房子的附近有家小武館,館主的女兒時常拉著我陪她實戰,她被武術界的人稱為天才,我跟她打了四年。」
「難怪!」他大喘了幾口氣,「不過我很好奇啊,你怎麼會那麼好心,告訴我這些。」
「說明白了,你就不會再問、閉上嘴自然就安靜、安靜了你就能歇一歇;可能的話,睡上一覺。」唐素已經能抓到和他說話的訣竅。
以赫連繡目前這個狀態,睡覺是不太可能了,雖然他真的非常、非常的困,可亢奮的並不是他的神經,這種痛苦讓他很想咆哮;不過,他還是閉上了嘴,悶不吭聲地和自己作起了抗爭。
靜靜地看了赫連繡一眼,唐素不得不去想,假如他不是一時興起,為了逗她把她的號碼設成快捷鍵,那他怎麼可能在被人下了藥的情況下,偷偷撥通她的電話?又如果他沒有撥那通無聲的電話,她又怎麼會意識到他真的有麻煩,從而以最快的速度衝去找他?
嚴格上來說,這次赫連繡能沒事,完全是他狗屎運的功勞!這個含著金湯匙又有著狗屎運的男人,有的時候會露出一種非常輕浮,然而又帶些莫可奈何的笑。
其實在那間包廂裡,唐素最先想狠給一拳的人,是他!
把赫連繡運回他家,絕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等唐素總算把他放倒在床上,她自己也有點呼吸不順。
他很不對勁,從包廂裡見到赫連繡時,唐素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扶他下車時,他身上燙人的熱度有升無減,等她總算把他甩在床上,他卻連動也不動一下,只是喘著粗氣、額頭汗如雨下。
他連那些輕浮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可見人已經離斷氣只差一步。
她是醫者,了解藥也瞭解人體,從客觀的角度分析,她瞭解他此時的痛苦;可是,她無能為力,只因不知道那些人給他下的,究竟是什麼類型的春藥。
這會兒,人運回了家,唐素倒不曉得該怎麼辦了;弄到最後只能採取最原始的辦法……擰冷毛巾去。
唐素坐在床邊,手中的冷毛巾輕輕地按上赫連繡紅得不正常的臉,按在他的額頭,赫連繡眉間緊皺,發出歎息般的呻吟,力量很輕,可份量很重;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壓著她的手,讓那手中的毛巾更緊地貼在他的臉上。
他已經神志不清了。
「赫連繡。」她自由的那隻手拍拍他的面頰,「睜開眼,認得出我是誰嗎?」
他紫白的唇蠕動著,似在說著什麼,可是完全沒有發出聲音來。
「赫連繡。」唐素喚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然是有些焦急的,她拍著他的臉,更加貼近他,「你說什麼?」
他抓著她的力道好狠,唐素沒怎麼考慮,把耳貼上他的唇,「你說什麼?」
唐素始終還是沒聽清那句話,她聽到的是赫連繡口中發出的,類似困獸撞籠的咆哮。
他口中爆出那聲令人皮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的咆哮,唐素的腰,隨之被他另一隻手臂緊緊勒住;她只覺得呼吸一緊,一個天旋地轉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眼前看到的是天花板,赫連繡將唐素反壓在床上,將隱忍了一路的緊繃力量,全部壓在她的身上;她的胸口好悶,「噗通噗通」的心跳得好快。
低下頭,他竟然像抱著個大抱枕一樣,雙臂死環著她的腰,臉埋在她的胸前蹭來蹭去;原來,這就是她那不尋常心跳的來由嗎?不只是這樣而已,唐素感覺得到,自己的雙腿間正被什麼東西頂著,堅硬的、灼熱的、充滿了威脅性的。
她腦中的神經似乎斷了幾根,而身上的男人仍是被蠱惑一般,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想在她的身上尋找一道釋放本能的出口。
唐素有至少三種方式,可以逆轉這尷尬的情況,可沒有一種她下得了手。
她只顧著從醫藥學方面來考慮他的狀況,倒是忘了還有一種更簡單直接的方法,可以解除他的痛苦;那個方法因他本能的舉動浮現在她的腦中,讓唐素的臉上、頸上、心口都是一熱。
「赫連繡……」她低聲叫他,拍拍他埋在自己胸前的頭,卻不知接下來要說什麼。
就算說了,這會兒的他,又能聽進去幾個字?
赫連繡全身緊繃如石,那窩在沙發中的慵懶姿態全都不見了,像是靈魂被抽走一般,或是肉體的痛苦超越了界線,將他的靈魂壓迫得不見了蹤影。
赫連繡幾乎是用咬的,扯掉了唐素黑色制服上所有的扣子,露出她貼身的束胸黑背心,此時他睜開的眼沉暗如墨,將她的背心暴力地拉高,露出她的小腹,他這才粗喘一聲,將燙人的臉頰直接貼在她的小腹上。
唐素一個輕顫,怕癢的地方被男人的臉粗魯地摩擦著;赫連繡的唇更是像見到什麼美食般,在她身上啃咬起來,火熱的舌貪婪地舔著被他咬出瘀青的地方。
不滿足……怎麼樣都不能滿足!
唐素以為,自己真的會被他吃掉,她抱著他的頭,肌膚細碎的疼痛沒能讓她推開他。
為了什麼,她一時也說不上來,原因或許是有許多的,就算他們相處時間不長,甚至算不上朋友,但也許是因為她也有個哥哥,她能夠體會到赫連繡此時的心情。
唐素沒忘記下車前他說的話,被自己最想要親近的人如此對待,換作是她的話,她還能笑得出來嗎?他們一直都努力地維繫著心底所希望的虛假生活,算是有些同病相憐吧!他維繫的是他表面和諧的家庭,而她維繫的則是自己虛假的人生。
像這種明知不能長久,還一廂情願的付出,是最累人的;她也很累,又累又怕,卻又無法脫身,誰教麻煩是她自己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