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靳氣急敗壞的對他道:「你!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這樣耍人吧?」
「哎!」見方世靳氣得緊握成拳,幾乎要不顧他是皇帝而想揍他,他連忙道:「你快點去找若若,要是遲了,若若有個萬一,你可是會後悔莫及的。」
方世靳朝他輕蔑地哼了一聲,隨即頭也不回的奔出牢房。
見他離開,只剩自己一人時,朱棣這才露出一絲愧疚與懊悔。
他也始料未及若若會因抑鬱而病倒了,不過,他想,若若不會有事的,至少不會有性命危險,否則太醫就必須提頭來見他了。至於方世靳的態度,念在他是個人才又這麼愛若若,他就大人有大量的不和他計較了。
方世靳坐在床沿,一雙眼專注凝視著躺在床榻上的朱若瑤。望著她病中的容顏,雪白無血色,只有兩頰因發燒而紅通通的,呼吸急促,秀眉微皺,昏睡中的她,一點都不安寧。
他伸出大掌撫著她燒紅的頰,那高熱的溫度令他皺起了濃眉,為她心疼不已。
錦秀和盈如見到他來,都十分欣慰又替朱若瑤感到開心。
雖然她們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來看公主,不過,公主有救了,畢竟公主是因為他才病倒的。
她們都知道,心病還得心藥醫才行哪!
她們看得出來方教主似乎沒有因為公主那番話而生氣的不理公主,但她們還是要替公主說話,讓他明白公主對他有多情深義重。
「方教主,是因為聖上脅迫公主,若不嫁,不僅不放你出去,還要隨便編派個罪名,關你個十年、二十年,公主見聖上態度如此強硬,一點都不顧念手足情誼,迫不得已才答應要嫁人的。」盈如一口氣將朱若瑤所受的委屈告訴他。
難得不多話的錦秀也接續道:「到獄中對你表現無情,是怕你不死心。觸怒龍顏非比尋常,她怕你為了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所以故意這麼做。這三天來,公主吃不下睡不著,又到獄中對你說了那些無情的話,終究病倒了。」
「方教主,其實公主強自壓抑自己的情緒,硬是對你說出那些話來,一出牢獄,她便過度悲傷而昏厥,將她送回來後的當晚,她就高燒不退,囈語不斷,其間雖然聖上讓太醫來診斷過,但退了又燒,讓人好擔心,太醫說公主心中仰郁,了無生趣,才會導致如此。」
方世靳默默無言的聽著,感到十分心疼又感動,一隻手掌撫著朱若瑤的頰,一隻手握住她垂放在外的柔荑,難過的在她耳邊輕語,略帶一絲哽咽地道:「若瑤,你這個傻瓜。」
錦秀和盈如見狀,兩人悄悄退到角落,不再出聲打擾他們。
方世靳一直在朱若瑤耳邊喃喃傾訴衷情,希望她快點醒來,而且邊在她體內送入源源不絕的真氣,幫助她快點退燒。
也許是他的聲音喚醒了她,也許是因他的真氣幫助了她,她從昏睡中緩緩醒來。
她的意識還不是十分清醒,嘴裡不斷的喚著他的名,淚水從眼角溢出。
她的模樣淒楚中有著一股堪憐的韻味,令方世靳心疼不已地喚道:「瑤,快點醒來,我是靳,我來看你了,我們已經可以在一起了,你快點醒來,好嗎?」
低沉深情的呼喚穿透了朱若瑤的腦海,她緩緩睜開眼,當視線盈滿了他俊美的臉龐時,她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微顫著伸出手想去碰觸他的臉。
「你……你是真的嗎?還是你依然只是在我的夢裡……」
她眨了眨眼,恍若在作夢般。
方世靳不忍的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幫助她撫摸自己的臉龐,「我是真的,感覺到了嗎?」
溫熱的觸感,他接近時熟悉的男性氣息在鼻息間縈繞著,她的臉上出現狂喜,「靳,真的是你,你來看我了,你沒有生我的氣?」
狂亂的水眸搜尋著他的臉,想看出端倪,她急急地解釋道:「靳,我是愛你的,會那樣說都是不得已的,真的,你相信我……」
方世靳伸手將她攬入懷裡,同時挪身坐在床沿,拍拍她的背,「別慌,你別我相信你。」
他的話安撫了她,令她靜靜的、安詳地又滿足地偎在他懷裡。
金晌,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朱若瑤猛然從他懷裡起來,並且用力推著他,驚慌失措的趕著他,「不,你不可以來找我,也不可以在這裡,要是被皇帝哥哥看見了,他肯定會要你的命的。」
她忽而歡喜乖巧的投入他懷裡,這會卻又推拒著他,這種想要卻又不敢要的模樣令方世靳又愛又憐,使著他男人天生力氣大的優勢,他任由她推著,卻不動分毫。
他用言語安撫著她,「若瑤,別怕,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見她安靜下來不再妄動,他伸手捧著她的雙頰,定定的望進她眼裡,鎖著她的視線,溫柔含情地喚著她,「瑤,看著我,聽我說……」
方世靳將剛才他和朱棣所言全都告訴她,也讓她明白一切都是朱棣的權謀。
當他陳述到後來,朱若瑤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只有身體因篤高燒過後而感到有些疲軟。
她雙目清明的瞠大,忿忿不平地道:「沒想到皇帝哥哥竟然算計到了我的頭上,虧他還是最疼我的,太可惡了,我非得向父王母后告狀不可。」
方世靳眸光閃過一抹陰冷,「他開出的條件,我答應他是無妨,但,就算他貴為聖上,也不能害你因此而生病,這點我無法原諒他。」
望著他變得陰沉、嚴酷的臉,朱若瑤並不害怕,反而露出笑容,因為她知道他是為了自己才變成這樣,她感動的握住他的大掌,「皇帝哥哥素來有假面狐狸的稱號,那是我們這些手足替他取的,雖然他是為了國家百姓想要你替他效力,不過,他的手段我也不能認同。」
朱若瑤沉思想了一會,當她仰起螓首時,神情已恢復得如以往般的精靈,一雙眼慧黠而淘氣,「靳,等我身體恢復後,我有個辦法,可以替我們這幾天的折磨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