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跟人分享過這些,就算他是別人眼中未來公司的接班人,沒有任何問題能夠難倒他,但他心中一直存著沒有母親陪伴成長的缺憾。
「呃……她也許是太忙,出國了,才會沒有來。」她安慰著他。
「無所謂了,在我十歲左右她就和爸離婚了,有沒有她的存在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你雖然這樣說,但心裡還是很在意吧?否則又為什麼會在生日的時候穿著她送你的禮物呢?」
他一楞,突然直直望著她,約莫十秒後,他嘴角輕扯,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是個迷糊蛋,原來也有細膩的一面。」
「那是因為……」她猶豫著,頓了下,「因為我在乎你的感受啊!」
平常她少根筋,個性迷迷糊糊的,但是一面對其軒哥時,她的觀察力就會突然變得很敏銳。
「為什麼?」他笑著問。
她臉一紅,突然侷促的抓住他的臂膀。「因為……你是我的哥哥啊。」這一刻,她突然說不出真心話。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對他的想法,她喜歡其軒哥的陪伴,喜歡他跟她分享心事,喜歡他的味道,喜歡依賴著他。那種甜蜜溫暖的滋味,在她幼小的心靈中一直悄然醞釀著,她怎麼也無法承認,她對他只是純粹的兄妹情。
然而他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她只能壓抑心中某種蠢動的想法,告訴自己維持這樣的關係也沒什麼不好,她應該慶幸,自己在他心中有一份無人取代的重量。
所以她要小心翼翼的維護好這種感覺,就怕一個不小心越界,破壞了這一切的美好。
「小不點!」他揉了揉她的頭髮,不自覺地揉入寵溺。
「對了,我要送你一件禮物。」她笑著對他說著。
「是什麼?」
她從包包裡拿出了一件包裝精緻的紙盒遞了給他。
他拆開包裝紙,打開盒蓋,拿起,是一串紫色玻璃製成的銅鈴造型風鈴。「好漂亮。」
他輕輕一晃,風鈴如波浪般輕輕搖擺著,發出了好聽的聲響。
「這聲音跟你一樣。」他笑著說。
「怎麼說?」
「清脆又零碎……」
「其軒哥是說我了?」她狐疑的睇著他。
「小笨蛋,我是說風鈴最敏銳了,只要一點點風就會發出聲音,有些人的心就像這個風鈴,別人對她付出一點點好意,她就會記在心中,並發出美好悅耳的回應。」
她最喜歡笑了,家裡多了一個女孩的笑聲,總能帶動歡樂的氣氛。
「咦,這個比喻真好。」也只有其軒哥有著善於觀察人心的細膩吧。
只可惜,他雖然細膩,卻沒有發現到她悄悄的將他放在心裡,默默的為他著迷,對他的情意在心底生根……
他就像是她生命中的太陽,燦爛的照耀著她,帶給她溫暖和希望。
然而在他身邊還有許多的星星圍繞著,為他閃耀美麗,她這顆小小的星星,是那麼渺小且微不足道。
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他會只把目光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尉其軒平時只要到賣場就會幫梁以淳買巧克力,以備不時之需。
直到現在,她都大三了,早已習慣嗑巧克力度過經期,好像上了癮,這樣不只能忘記經痛,還能記得其軒哥對她的好。
而即使不是經期,她嘴裡還咬著一條,桌上還有數條巧克力。
「巧克力淳。」
梁以淳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打了她一下,她一回頭,就看見了她的死黨盧映佳,一個嗓門大又直率的女人。
「你怎麼又在吃巧克力啊?」盧映佳看看她,又瞧瞧桌上的巧克力,笑著搖頭。
「要不要來一條?」梁以淳點點頭,還在啃著可口的巧克力。
「喔,拜託,你天天月經來啊,天天吃巧克力。」盧映佳調侃著。
「你要嘗嘗看嗎?這條內館是哈密瓜口味的喔。」梁以淳沒理會,遞了一條給她。
「才不要,想肥死我啊,你吃不胖,我可不行。」盧映佳一臉敬謝不敏的說完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欸,通識課要交有關心靈主題的報告,我們這組要寫什麼啊?」
「這本是跟教授借的絕版書,是作者描寫交換靈魂的經歷,很神奇也很有趣,我想寫這個。」她把一本外文書交給盧映佳。
「是嗎?」盧映佳打開翻了一下,看見了一行字。「人的靈魂有二十一克重,那是多重?」
「差不多是一隻蜂鳥的重量,也差不多是……這幾條巧克力的重量。」她拿起三條巧克力,放在掌上掂了掂。
「哈,誰在乎靈魂多重啊?」
「是,靈魂很輕,但其實又舉足輕重。」
「要是有一天你真的可以交換靈魂,你打算怎麼做?想跟誰交換?」
「我不知道,我只希望自己也可以冠冕堂皇的去愛一個人。」
「你是說你要進入他的身體嗎?」盧映佳臆測著。
「誰的身體?」
「你的暗戀對像尉其軒啊。」
因為兩人交情好,梁以淳只跟麻吉盧映佳分享過她隱藏於心底的秘密。
她楞了楞,臉頓時一紅。「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哈哈!」盧映佳開心的笑著。
「要是我和別人交換了靈魂,你會認得我嗎?」她反問。
「你考倒我了,這太難了。」
「也是,如果你真的不認得我,我就敲你腦袋三下當暗號好嗎?」
「什麼啊,虧我平常對你那麼好,居然要敲我腦袋。」盧映佳說著。想她總是提醒以淳交報告和作業的時間,沒想到這女人竟恩將仇報,寒心啊?
「呵呵,說著玩的。」
「什麼說著玩,我要是也換了靈魂,變成別人,我也要敲你腦袋三下。」
雖然她們達成共識了,不過對她們來說這只是個玩笑。
誰也沒有想過,這個跟朋友之間的約定會不會有實現的一天。
第2章(2)
下午,梁以淳要去學校上課,手上拿著一本原文書走在人行道。
「叭叭!」身後突然傳來車子按喇叭的聲音,她的腳步停頓了下來。
她一回頭,看見一部熟悉的黑亮房車停在她身側,駕駛座的玻璃降了下來,尉其軒探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