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侍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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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她苦笑,自己的運氣真跟狗屎有得比了。

  去到西廂,華君昊遣走了所有人,只有他一個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陰沉的臉和發紅的眼眶顯示昨晚他過得也並不安寧。

  「昨夜你為何不來?」他劈頭就問,無比直接。

  這裡只有他們兩人,簡琦緣知道已是避無可避,他非要追問到底,她也只能奉陪。

  她歎,「我又為什麼一定要來呢? 」

  「你可知我在這等了你一夜?」

  她駭住,他在這小跨院裡坐等了她一夜?

  她這才注意到,他有些發紫的嘴唇並不只是因為缺乏睡眠而已,「你又何必如此……」

  「你就真這麼不想見我,不想認我?」他語氣加重。

  「你現在是朝中大官,來這裡自是公事,和一個府上丫頭攀談,不免會給你添亂。」

  他一拍桌子,那石桌競被他拍得生響,嚇得她把欲出口的話又吞了下去。

  「什麼叫給我添亂?你以為我來這是幹什麼的?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簡琦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而她的驚訝更深地刺激到了他。

  華君昊幾乎是大吼了出來:「難道半年前你用了一計調虎離山離我而去,我就不該追問一句為什麼?我用了半年時間找你。找得好辛苦,這在你看來就是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是,你不是該回草原去了……」

  「你答應會和我一起走,我又怎麼會自己回去!」

  「你……」難道說這半年間他都沒有回過家,一直在四處找她,只因她負了他,她欠了他一個交待?

  他真心待她,她卻使計離開,他不甘,不服,不懂……

  「你又怎麼成了京城大宮?」

  「因為這個身份比較方便四處行走,這些都不重要,我只問你,那一天為什麼要騙我? 」

  「騙你?」她忍著心酸,忍著這半年的相思,笑得很不在乎,「不騙你的話我怎麼能脫得了身,你那樣癡癡地一心要把我擄去那種荒蕪之地,我要是拒絕,難保你不會動粗,當然只有先安撫下你,才有機會逃跑。」

  「你說什麼!」他眼中的錯愕多過憤怒。

  她從沒見過他如此受挫的樣子,她的心擰著疼,她本不想帶給他這樣的回億呀。

  她笑,「只不過睡了一夜,就把自己當我男人了,說真的,我真的很受不了你,可你力氣比我大,背景比我深,我還要仰仗你幫我贖身得罪不得,一時哄著你也是逼不得已的事。這種事後想想都應該明白才是,只有你這死腦筋才一門心思地轉不過彎來。」

  「我承認我的頭腦的確沒有你們漢人那樣靈敏多變,但我懂得感情,和所有人一樣有心!你敢說那一夜的事全是裝的、是假的?你為我以身犯險的情意也是裝的、是假的?那一夜咱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在你看來全是場面上的應付?你能說我所感受到的你的情意全部都是假的嗎?緣兒!」

  「我看麻煩就麻煩在我不該有情有意!你說我是為了你以身犯險,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威脅過我的男人將自己至於危險的境地,說到底就是因為那點情意,當初咱們說好的,我為你找來證據,你為我贖身,我只是想將這個條件完成罷了,省得你事後又以什麼卑鄙的理由食言,那我先前的付出不是也白費了。」簡琦緣反駁道。

  「你說過,你是心甘情願把自己交給我的,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難道說,你我對此的理解有什麼不同嗎?」

  他深深地看著她,希望她能告訴他,這只是一場惡劣的玩笑。

  可是簡琦緣沒有,她不屑地回答他:「所以說,還是你把那檔事看得太重了吧,你當初把我交到郭新光手裡時,不就是做好了會發生這一層事的準備,不然你何必非要找個青樓女子? 」

  「我沒有!在我眼裡你從來都不是個青樓女子,我也沒有絲毫詆毀你的意思。」

  「但事實上你還是把我交給了那個男人,區別只是預計該和他發生的事,最後和你發生了而已,這就是我心中的理解,如果和你的不一樣,那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了。」她看他,「春宵一刻,大家都各得所需,留個好印象不是很好,你又何必像個怨婦一般這樣咄咄逼人呢?」

  「春宵一刻?」他瞧著她的目光似要瞪出血來,「你可知道,我們蒙人是不會隨便和姑娘春宵一刻的!我們只有認定,只有終生的誓約!」

  「那麼,你該去找個蒙人的姑娘。」她白他一眼,一副已經無話可說的樣子,「你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我現在的生活過得平靜充實,希望你不要破壞,畢竟,我們曾經是戰友。」

  平靜?充實?華君昊怎麼能夠相信,她所受的種種苦、做的種種事,到頭來都只是為換來現在這洗衣打水、伺候人的生活?

  簡琦緣不得不懷疑,也許男人的臉皮真的有如城牆厚也說不定。

  那天在西廂,她已把話說得明明白白,可華君昊非凡沒有識趣地離開,反而在彭府長住了下來。

  她不只一次聽到彭老爺跟人抱怨,說華君昊手持公文不能怠慢,可他偏又遲遲不道明為何事而來,搞得他們全家上下一天到晚提心吊膽。

  他說他是為她而來,可他分明還有其它事情要辦,不然又怎麼會遲遲不走。

  簡琦緣已經沒心思去分析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只要一想到他每天都在離她那麼近的地方,她的心就亂成一團,整日魂不守舍。

  她想不管他留在這的原因是什麼,只要他再多待一天,對她都沒有任何好處。

  「姊姊,你又在發呆了。」簡幕然的五個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什麼叫又啊,只是偶爾而已。」她揉起盆裡的衣服,簡幕然則把她洗好的衣服擰乾晾起來,看著他掛衣服時,臉上的水珠被太陽照射出品瑩的閃光,簡琦緣覺得溫暖極了。

  「姊姊,你見過草原嗎?」掛好衣服的簡幕然轉過頭來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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