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侍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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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簡琦緣心中溫暖的圖畫碎成了一片一片,她愣在那裡半晌,僵硬地問他:「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草原不就是有很多很多草的地方嗎?那跟草坪有什麼區別呢?扶桑花又是什麼樣子的?草原上的人真的會把一整隻羊烤去吃嗎?他們是不是都很能吃啊? 」

  一連串的問題讓簡琦緣手裡的衣服落進了水裡,簡幕然的眼裡寫滿了求知慾,她的心卻沒來由地發慌,「幕然,是誰跟你說這些的?」

  「華爺啊。」簡幕然笑得燦爛,「華爺還說,草原上的狗才叫真正的狗,是敢和狼撕咬搏鬥的,姊姊,你見過真正的狼嗎?」

  「這些都是那個華爺告訴你的?」

  「是啊,他學說草原上的人不住在這樣的木頭房子裡,他們住的地方像一個圓形的大帳篷,而且隨著季節的變化,房子也會移動位置,所以他們住的地方總是在茂盛的青草之間,連呼吸都帶著草葉的香氣。」

  「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簡幕然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麼,高興地說:「華爺還說只要我想去,隨時都能去。」

  「幕然!」簡琦緣突如其來的低吼著實把興奮中的簡幕然嚇了一跳,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穩了穩心緒,說:「幕然,以後不要再和那個華爺來往了,不管他再和你說什麼都不要理他,好不好?」

  「為什麼?」簡幕然一下就變得愁眉苦臉的,可見他是真的很喜歡華君昊。

  他走去簡琦緣身邊蹲下,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姊,華爺是好人啊,而且他很可憐的,他說他被心愛的姑娘拋棄了,可是這裡沒有他的家人,他無處訴苦,只能跟我說。姊,雖然咱們也沒有家人了,但是我還有你,可以跟你說話,在你找到這裡之前,也沒有人和我說話,我知道那樣是很難受的。」

  簡琦緣不知道自己是在為誰心痛,看著簡幕然認真的神情,她說不出口什麼硬話,強迫他與華君昊斷絕往來。

  「幕然,那你想去草原嗎?」她問他。

  簡幕然想了想,嚮往地看著藍天,說:「那應該是個很美很美的地方,但是我不去。」

  「為什麼?」

  「因為那裡沒有你啊,」他笑,「除非姊姊你和我一起去。」

  簡琦緣的眼一下濕潤了,這讓簡幕然急得不行,「姊,你眼裡又進沙子了嗎?我給你吹吹,很疼嗎?」

  她搖搖頭,拉住弟弟的手,看著他,說:「幕然,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當然了,我們當然要永遠在一起!姊,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因為我說想去看看草原嗎?」

  不是的,是因為她無法帶他去看那個草原了。

  簡琦緣抹乾眼淚,眼前的簡幕然是無比真實的。

  在接近郭新光的時候,她下定決心,即使為華君昊去死也要幫他拿到證據,最後她做到了,而且僥倖的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完成了對自己的承諾,那麼接下來的時間她要全部給她的弟弟幕然,她為了愛情瘋狂夠了,而除此之外她還有割捨不掉的親情,

  遼闊的草原,注定是個太遙遠的現實,他有那心帶她走,她已經覺得足夠,但她絕不能跟他去,因為她還有幕然。

  幕然不是拖累,而是她的責任。就算他願意同她一起擔負起這個責任,可蒙漢關係緊張,他們姊弟到了那裡人生地不熟,周圍全是外幫異族,他們只有一個他,所有的壓力都將壓在他一人身上。

  而他對她的愛、對她的承諾是否能受得住這所有壓力呢?他對她的心意是真實,可未必能夠長久。她不得不去想,經過時間的洗禮,如果有一天他對她膩了,或是後悔了將他們帶去,又或是被族人的閒言碎語擊垮。

  到那時,她和幕然便是無依無靠,他們該怎麼辦?那時天高路遠,不是想回來就能回得來的。

  她願意拿自己去賭,而且是心甘情願的,但她不捨得拿幕然的將來同她一起賭,他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她該給他一個安定的生活,他們好不容易團聚,她只想和他一起平靜地生活下去,

  是她負了華君昊,對於自己的選擇她不後侮,對於他對她的怨恨她也不迴避。

  只要她心中是清楚的,她有一個關心她的親人,有個曾經真心愛著她的男人,那個男人要帶她遠走高飛,給她一個家,只要清楚地知道這點,她就什麼都不求了。

  「幕然,答應我,不要再去見那個男人了……」她拉著簡幕然的手,幽幽地說。

  第9章(1)

  那天下午聽聞華君昊和彭老爺在花園下棋,簡琦緣放下手裡的工作徑直去了花園。

  遠遠地看見花園石桌旁簇擁著一圈人,中間彭老爺滿頭大汗,華君昊則是面無表情,不過要比面無表情,簡琦緣想自己是能贏他的。

  起初沒人注意到她,看見的也只當是個路過的丫頭,直到她扒開人群往中間走時,才有人發現了不對。

  「喂,你是哪的,沒看見老爺正跟華爺下棋嗎?一邊待著去!」

  那人的訓斥聲成功引來了其它人的注意,包括正在下棋的華君昊。

  她推開那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華君昊,對方沒有任何表示,似乎在等她下一步動作。

  「隨便你去跟幕然說什麼都沒關係,隨便你和任何人去說什麼都沒關係!」她超乎尋常地冷靜,氣勢使然,周圍競沒一個人意識到該勸阻她。

  簡琦緣語調沒有起伏:「我是京城妓院的花魁又如何?現在我不為任何人彈曲,不為任何人賣笑,我只要和幕然兩個人安安穩穩地生活,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已經夠了,你已經足夠讓我礙眼的。」

  彭老爺差點暈過去,他這是聽到了什麼,他們府的洗衣小丫頭,在趾高氣揚地訓斥京城來的大使官員,

  彭老爺的幾位夫人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盯著簡琦緣就像剛認識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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