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她微啟著小嘴可看出,她睡得可香甜著,此舉非但不覺得有失禮教,反而可愛誘人,讓人見了都恨不得掐一下她粉嫩的腮幫子。
然而水宓現在整個心神全淪陷在她的夢中。
夢裡她看見一位白髮老翁站在高高的山嶺上,指著正在她眼前爬行的烏龜撚鬚笑說:「水宓格格,正在尋覓良人是嗎?跟著它你就會遇見此生最適合你的男人。」
「老爺爺,難道我的郎君是只烏龜?」水宓驚愕地問。
「哈……當然不是。」
「那就是養烏龜的人?」她瞪大一對晶亮的眸子,繼續問道。
老爺爺搖搖頭,只道:「老夫再送你一樣東西,接著。」
突然,一樣東西泛著閃光落在水宓眼前,她趕緊伸出手接住它,打開掌心一看,竟是一塊透明閃亮的石頭!
咦,這是什麼意思?
她帶著好奇正要追問,然而站在山嶺上的老爺爺已經不見了!
「老爺爺……老爺爺……」她一雙藕臂不停揮舞,小嘴喃喃念著。
「格格,格格……您醒醒啊。」丫鬟春桃趕緊拍拍她的臉叫醒她。
水宓立刻抓住她,眨眨眼睛說道:「春桃,怎麼是你,老爺爺呢?他去哪兒了?」
「莫非您又夢見相同的夢了?」春桃不可思議地問。
「原來還是夢。」坐直身子,水宓搖著腦袋,洩氣的自言自語,「天,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猶記得兩年多前她夢到這一幕情境之後,這些片段經常反覆出現在她夢裡,不斷混亂她的心,讓她都搞不清楚是真是假了。
「您是不是病了,否則為何經常夢到同樣的夢,這不是太玄了嗎?」春桃自小跟在水宓身邊,水宓的事她都知道。
「我才沒生病呢,書上說了,夢是一種預兆,我相信我未來的夫婿就快出現了。」
水宓一直對此深信不疑是有原因的,還記得在她十歲那年突然生了一場重病,恭親王急得找來城內所有的名醫,甚至是連宮內的御醫都快馬南下也醫治不好她,就在他們萬念俱灰之際,突然來了位中年男子,自稱可以醫好格格的病。
當時王爺與福晉對水宓的病情早已束手無策,只好死馬當活馬醫,讓他試試看,只見他拿出一顆藥丸讓水宓服下之後,隔天她居然就這麼好了!那位先生臨走前贈予水宓一本書,希望她長大後可以研讀。
然而等不及長大,從小就愛閱讀的水宓便翻閱了起來,儘管這本書裡所寫的夢境之說她似懂非懂,卻也看得萬分著迷。
甚至看完之後還意猶未盡的讓府中管家幫她去找這類的書冊,直到兩年前開始,她一直反覆作著同樣的夢後,她更加深信書中所言,甚至開口閉口都是一些怪異的論調,全府的人都懷疑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明知該阻止,但從小被寵壞的格格又不聽勸,讓王爺與福晉皆傷透腦筋,卻又拿她沒辦法,只好隨她去了。
「若是這樣的話,格格您是不是該出去找找,一直窩在府邸裡,未來的姑爺又不會突然冒出來,別忘了福晉給您的期限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春桃提醒她。
「說得是,我不能一直待在家裡作夢呀!」水宓連忙跳了起來,「快,幫我更衣。」
「是。」春桃立刻找了件春芽色的衣裳幫她換上,使她青春漂亮的小臉更充滿了朝氣與亮麗的光澤。
「你不用跟著了,我自個兒出去就行。」春桃若跟在身後,肯定一路上叨叨絮絮的,把她的烏龜嚇跑了怎麼辦?
春桃一臉為難,「可是福晉吩咐過……」
「我額娘若問起,就說我自個兒偷溜出去的,那不就成了?」綻放一抹淘氣的笑顏,她旋即拍拍春桃的肩,開開心心地出府了。
走在北京城的石板道上,水宓四處觀看著,偶爾被兩旁攤販所販售的小飾品吸引了目光。
就在這瞬間,她看見一名推著車,車上掛著長幡,上面寫著「鐵口直斷」的算命先生迎面而來,對命理極有興趣的她立刻跟了上去,想找機會向那人討教討教。
可是,就在轉過巷弄時,正好有輛疾奔而來的馬匹,差點撞上了算命先生,水宓心下一驚,在這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間立即將他拉開,「哇,這是誰騎的馬啊,這麼不規矩,我回去要請我阿瑪好好查查,這裡可是人來人往的北京城耶。」
「小姑娘,謝謝你了。」算命先生仔細看看她,微笑道:「好心會有好報。」
「我不需要好報,我只要能趕緊找到烏龜。」可這一路上沒一個店家在賣烏龜呀。
「烏龜?!」老先生眉一揚。
「呃,不是啦,反正就是這麼一件事。」水宓見他推著的車裡放置著桌椅,「平日你都在哪兒替人看相?」
「就在那個街角。」他笑著走過去,將車上的桌椅卸下擺好,並拿出筆墨硯台,不一會兒,一個小攤子已經安置好了。
水宓看他就這麼隻身待在路邊,要招攬生意並不容易,於是道:「老先生,這樣吧,我幫你如何?」
其實,她也是想看看這位算命先生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小姑娘要如何幫我?」老先生笑笑。
「看我的。」水宓立刻清了下喉嚨,接著扯開嗓門,大聲喊道:「料事如神、鐵口直斷,算不準不用銀子,對未來之事彷徨的朋友快來看看吧,可為各位指點迷津。」
老先生聽了,揚眉看看她,「姑娘,你又沒讓我算過,怎能確信我的能力?」
「呃……那待會兒有人過來找你算命的話,你就讓我目睹一下,事後我再暗中觀察你說得對不對,那不就成了?」她眼珠子一轉,嬌笑回應道。
「哈……」他笑笑說:「好,那就試試看。」
第1章(2)
水宓繼續吆喝的時候,突見一位年輕人悠悠哉哉的走了過來。
老實說,街邊賣藝或卜卦看相之人左湛天是看多了,但還帶著一位姑娘隨行的倒不多見!只不過這位姑娘他好像在哪兒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