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紙條,眸掃過一遍,隨即拿起皮夾檢查,裡頭的鈔票果然少了數張,他轉身衝回二樓,套上牛仔褲穿上外套,拿了車鑰匙便往外衝。
到了碼頭,渡輪二十分鐘一班,所以他沒多久就來到了曼哈頓,叫了車往機場直奔。
他怨自己睡得太熟,竟然未察覺她的意圖,也不曉得她已經走了多久了,該不會飛機已經飛上天了吧?
來到機場,一點五十五分的飛機雖慢了十分鐘,但已在二十分鐘前起飛,他除非生了翅膀否則是追不上她了。
無情的混蛋!
他惱恨的大吼了聲,厲眸狠狠瞪向窗外陰沉的灰藍天空。
將咖啡粉放入咖啡機,賴泛芋習慣性的趁空檢查了下簡訊,手機上並沒有任揚桐傳來的訊息,她發過去的詢問賬號簡訊他也不曾回過,該不會是他生氣了,還是覺得這些都是小錢,所以不放在心上?
算算日子,畫展差不多結束了,不知道成果如何,賣出了多少幅畫作呢?
不過這又關她什麼事呢?
當初她走得那麼決絕,有那麼點壯士斷腕的凜然,不過是自我感覺良好吧,所以才會在心中有過他會持續與她保持聯絡的奢想。
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她苦笑了下。
走的時候還不覺得,回到台灣才發現胸口空洞得緊,像是她人回來了,心卻是遺落在紐約了。
沒上過床就好了。
她輕歎。
那麼就不會產生不必要的執念。
望著將咖啡粉轉換成液體的咖啡機,她發起呆來。
「賴秘書,」董事長第一秘書走進茶水間,見她在發呆,拍了她的肩頭一下。
「董事長的咖啡好了沒?」
賴泛芋回過神來,低頭瞥向盛裝咖啡的杯子。
這是單杯咖啡機,她去美國的那段時間公司購買的,一次一杯,每一杯都是新鮮現煮,董事長喜愛,因此下午茶就鮮少去「雪藏」咖啡館購買了。
「好了。」賴泛芋將咖啡杯放進托盤內。
剛回國的時候,同事們不斷旁敲惻擊,或直接詢問她到底去美國執行什麼任務,她僅以董事長的私事帶過,後來公司內部並沒有任何變化,賴泛芋的職位也沒有任何調動,同事們也就不再糾纏她了。
將下午茶端進董事長辦公室,那似乎每天都在增加白髮的老人抬起頭來,望著她的面容欲言又止。
「董事長,請問有什麼事嗎?」打她回國後,董事長就常露出這樣的神色,好像有什麼事想告訴她或詢問她,卻又次次忍了下來。
將任揚桐勸回台灣的任務,她是完全失敗了,董事長並沒有任何苛責,只是隔了十二天再看到他,他人好像又蒼老了許多,讓賴泛芋十分自責。
董事長詢問了下有關於任揚桐在紐約的事,賴泛芋誠實告訴他,二公子將開畫展,董事長很明顯地眸露驚訝。
果然連父親都瞞著的啊。
那麼,他這只「狡兔」還另有其它「窟」,想必董事長也不曉得吧。
不過這方面她就不用多嘴了。
這對父子之間的問題,她根本無能為力,她只是個小小秘書,還是個不小心跟二公子上了兩次床的秘書,還好這件事沒有他人知曉,要不,她可能無法全屍離開。
董事長嘴巴蠕動了下,「沒事。」
「若有什麼事要交代,再請告訴我一聲。」賴泛芋微微笑道。
董事長笑了下,算是回答,賴泛芋不再打擾,轉身離開辦公室。
第9章(2)
賴泛芋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等待著她的是濃郁的黑森林蛋糕跟焦糖瑪奇朵。
整間辦公室大概只有她焦糖淋畫得如篩子般躺在白色奶泡上,其它人為了保持身材,喝的幾乎是無糖或減糖拿鐵。
「賴秘書,你臉都這麼胖了,還喝那麼多焦糖。」總經理第三秘書對她的食物一向很有意見,從奶茶到咖啡,從蛋糕到零食,無一不挑剔。
「黑咖啡太苦,沒加這麼多焦糖我喝不下。」可她又喜愛咖啡的香氣,所以奶油與糖包,缺一不可。
「那就不要喝啊。」
「明天再減肥就好了。」說著,她喝了口咖啡,連奶泡跟焦糖一起,第三秘書的眼神好像她剛吞了一隻蟑螂般驚悚。
就在賴泛芋一臉愉快地享用她的下午茶時,辦公室有人大駕光臨了。
「請問這裡是秘書室嗎?」
低沉醇厚的男聲乍然出現,那就算封了她的耳朵,也無法忘記的嗓音,讓賴泛芋整個人如石化般僵住,叉子上的蛋糕耐不住地心引力,掉回盤中。
在前總經理過世之後,宛如成了小龍女長年居住的古墓般沉靜,一片死寂的秘書室,在剎那間,耀眼的陽光注入。
眼前的男子穿著連帽丁恤與牛仔褲,衣著雖隨意,但其體格高大健挺,臉龐帥氣有型,深邃的黑眸早就電翻了一掛秘書,最讓眾秘書心頭發顫的是,那與前總經理七分像的五官,在在說明兩人必有血緣關係。
難不成,董事長在外頭有私生子,因為前總經理過世,所以不得不使其認祖歸宗,繼承家業?
不管嫡子還是庶子,只要能繼承此龐大美妝保養品王國的都是白馬王子。
眾秘書順發的順發,理衣的理衣,手上忙碌,腳也未停歇,急急忙忙的走近男子,好似誰先第一個搶到注意力,誰就贏了。
「這裡就是秘書室,請問您有什麼事嗎?」董事長第一秘書搶得頭籌,其它秘書只得擠在後頭。
任揚桐從第一個看到最後一個,四名女子一個個細緻貌美,身材玲瓏有致,雖然不知為何都穿了一身黑,但貼身的剪裁,不難看出好身材。
什麼秘書室,根本是後宮嘛。
任揚桐一雙銳利鷹目投向還待在原位一臉癡呆的賴泛芋,那一頭黑髮還是那麼搶眼,與白皙似雪的膚色成了強烈的對比,而臉龐看來依然是那麼樸素,像朵路邊小花般羸弱,橫看豎猜,也絕對猜不出是個柔道二段的高手。
他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