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續絃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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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翁歸靡再次將她擁進懷裡,情急地解釋:「沒有,我不會悄悄走掉,我原本也準備今夜告訴你的。」

  太多的傷心事,讓解憂不想聽他說,可又掙不開他的雙臂,於是她忽然捶打他的胸,憤怒地說:「如果你心裡有我,你會在大王一開始要你戍邊時就告訴我,而不是臨走前才坦白!」

  翁歸靡抓住她的手,揉開她緊握的拳頭,將她的手平貼在胸口,深情地說:「我告訴過你。你永遠在這裡,我的心裡只有你。」

  望著他在夜色下愈顯烏黑的雙眼,淚水剎那間湧出了她的眼眶,根本來不及阻止,她哽咽地說:「放開我,既然注定分別,那我們最好把一切都忘掉!」

  「不——不能忘掉!」他突然拉近她,用力親吻她。

  翁歸靡的吻像一團火,那種感覺她已經不陌生。

  她想抗拒火的引力,因為那是罪惡的誘惑。

  可是當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時,卻發出了一聲混合著痛苦與快樂的低喊,然後緊緊抓住他,以與他一樣狂猛的力量,用力回吻他。

  如果人可以同時被火燒炙,又同時被冰封凍,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她。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如同封上了一層冰霜,可身體卻在燃燒。

  她一方面想用心裡的冰霜撲滅燃燒的火焰,另一方面,她又渴望燃燒,將心頭的冰霜融化。

  她沉醉在冰火之間,迷失了自己,直到一個輕輕的響鼻將她喚醒。

  「不行,我們不可以!」解憂抓住對方正探入她衣服裡的雙手。

  「為什麼不行?我們相愛!」翁歸靡氤氳的雙眸,彷彿蒙上一層水霧。

  他的身子緊貼著解憂,將她壓在樹幹上,一邊親吻她,一邊急切地說:「把你給我,讓我擁有你、讓我們擁有彼此,那樣,將再也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

  「我們不能相愛……」她想阻止他,可他的力量巨大、身子火熱,親吻和言語一樣甜蜜。

  解憂發覺自己的意志力在動搖,但仍牢記著她是嫁給烏孫王的和親公主,一時的放縱,將置她與他,於萬劫不復!

  「別這樣,我是你的王后哪!」她絕望地抱著對方大喊,淚水不停滑落。

  王后?翁歸靡身軀一震,眼中的迷霧消散,深邃的瞳眸帶著令她心碎的悲傷。

  「是的,我們不能……」他將手從她身上抽離,好擦拭她的淚。

  解憂看著他顫抖的雙手和痛苦的眼眸,不由一頭栽進他懷裡,放聲痛哭。

  翁歸靡沒有勸她,只是用雙臂緊緊抱住她,讓她將在外人面前從不表露的脆弱和委屈,盡情發洩出來。

  第7章(2)

  立冬後便時下時停的雪,將赤谷城染成銀色世界;草原和低矮平滑的山丘,都被掩蓋在了皚皚白雪之下,只有灌木和野草,頂著風雪露出不屈的身軀。

  打算獵捕雪兔的解憂,身穿緊身長袍,後背弓箭,騎馬走在寂靜的雪原上。

  一隻孤鷹飛過,將她的視線引向蒼茫的遠方,令她思念起遠行的人。

  朝夕相處的芷芙已經離開兩個多月了,至今音訊全無。

  翁歸靡也走了,同樣沒捎回隻字片語。

  他走的時候,沒有單獨與她告別,在眾多的送行者中,他與她只能匆匆一瞥。

  兩人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在沉默中依依惜別。

  祭祀過後,赤谷城又有不少牧民,遷往他們自己的冬季牧場,留在赤谷城的,主要是王族和軍隊。

  而令解憂驚訝的是,一直對她很冷淡的大王,最近竟時常派人送東西到飛雁宮給她,並不時傳她去氈房與他共飲馬奶酒,或為他彈奏琵琶。

  她不由得想,難道大王也寂寞?

  自從賽馬、放鷹那天,看到大王與桓寧,及他們的兒子在一起的快樂情景後,她就不再對自己的婚姻抱任何希望,可是大王最近的轉變,讓她發現,與烏孫王作夫妻不如作朋友,因為大王其實是個很風趣,也很聰明的人。

  可惜,她的這個願望終難實現,因為桓寧的嫉妒心非常強,當她知曉軍須靡召見解憂後,便成了嗅覺靈敏的獵鷹,不僅在她與軍須靡獨處時大鬧,還經常不分場合地,對她冷嘲熱諷,或惡毒咒罵,於是軍須靡不再召見她。

  在這樣的冷漠中,解憂非常思念翁歸靡;為了不讓自己被寂寞和思念壓垮,她常常和馮嫽兩人騎馬外出,在冰天雪地裡漫遊,或者去牧民家走訪。

  冬季也許是個寂寞的季節,卻不是無所事事的季節,她很快找到了事做。

  烏孫人本來就喜歡她,再看到她不與左夫人爭風吃醋、不計較大王的冷落,於是對她更加尊敬和喜愛。

  而她本人則喜歡在火塘邊,與老人們一起敲松、壓實春季剪好的羊毛,再捲成粗線交給女人,看她們編織出柔軟實用的地氈;或者看男人將整塊牛皮磨製成又細又薄,韌性極佳的牛皮,再用它做成舒適保暖的靴子。

  她也向牧人們,學習如何將潮濕的草木牛糞點燃以驅寒取暖,如何在白茫茫的荒原上識別方向,甚至還跟隨牧民們打獵,學習在雪地上追蹤獵物的技能。

  在她獲得的同時,她也沒有忘記付出。

  她命令陪嫁的工匠,教烏孫人打制先進的農具和獵具;她自己則教女人們在毛氈上繡花,並用陪嫁來的織布機教她們織布,教孩子們用蒲草編製日常用具……

  「快點!」

  忽然,一道喊叫聲將她從沉思中喚醒。

  解憂看到那個大叫的男人正策馬離去,很快,附近氈房裡跑出一個人

  「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嗎?」她驚訝地策馬過去,詢問正在上馬的人。

  「夫人,塔賽的兒子格木打獵時失蹤了,他正召集人去幫他找!」

  「我隨你們去!」解憂認識格木和他的家人,因她在河邊跟他學過「叼羊」;聽說他失蹤,她當即緊緊身上的弓箭,帶著馮嫽跟了上去。

  她得知格木昨天隨父親去老根山獵狐,今早卻在山上失蹤由於風大雪深,腳印很快被覆蓋,塔賽找不到他,又不能拖延時間,只好趕回來尋求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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