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父親的那場飯局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偲彤發覺這段時間她和向天馴說話的機會少了很多,每次想跟他說點什麼,他總是二話不說緊抱著她,雙雙滾上床。
這一天她和平常一樣比他早醒過來,望著他熟睡的臉龐,她不由自主抬起手,指尖沿著他俊帥的輪廓緩緩滑過,想起兩人交往前,他曾在卡片中寫著為你傾倒的天馴……現在依然如此嗎?
他什麼都不說,她卻不是木頭,她隱約感覺得出來,每次他重重撞進自己身體裡,是為了填補某個巨大的缺口,他糾結、痛苦、掙扎,最後彙集成一股強大的憤怒。
心頭鑽入不安,像一滴濃墨滴進清水裡,烏黑墨色在水中慢慢旋轉開來,最後沉甸甸的,擱淺在她心底。
向天馴濃眉一皺,伸手用力握住遊走在臉上的手,猛然睜眼,正好跌進她徐徐發暖的一朵微笑裡。
「早安。」她輕聲道。
他專注地看著她,放鬆手掌力道,被她笑容感染,心頭微硬,不自覺脫口而出,「早安。」
「最近公司順利嗎?」偲彤將臉頰貼向他的掌心,輕輕磨蹭著。
「為什麼這麼問?」
「你睡覺的時候……」她心疼地皺著眉。「眉頭蹙得很緊。」
「你現在也皺著眉頭。」他將她摟進懷裡,鬆開她的手,大手溫柔地撫平她眉頭上的皺折。
她微微笑開,問道:「早餐想吃什麼?我去弄。」一邊說著話,她一邊準備拿過床邊睡袍。
向天馴不放人走,緊抱著她。
前一陣子趙世伯親自打了通電話給他,希望女兒趙書敏能跟在他身邊工作,學習怎麼管理公司。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立場拒絕。
趙書敏的學習速度很快,想來再過一些時間,她一定能回去接管趙世伯的公司。
最令他煩心的是,陳續慶八成調查出什麼事了,這幾天他身邊開始出現奇怪的人,成天跟蹤他,秦特助昨天查出跟蹤自己的人,正是陳續慶找來的。
事情照他所想發展,可他卻一點也不高興,隱約中,一抹不好的預感緊緊抓住他心頭。
向天馴低下頭,看見她眼中擔憂的神色,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交給廚房的徐媽,再陪我躺一會兒。」
「嗯。」她也緊抱著他。
又多躺了十多分鐘,偲彤在他懷裡動了動,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滿足的輕歎口氣。
未料,自己這一動,竟引出他低沉的喘息聲,她抬頭,看見他眸色轉深,雙眼裡跳躍著她並不陌生的慾望火焰。
昨天他們幾乎一夜無眠,現在又想要了?他怎麼都不會累啊……想到這,她突然雙眼一亮,興匆匆的提議道,「過兩天是補冬,我燉一鍋雞湯,我們一起喝?」這件事她已經盤算好一段時間了。
「補冬?」他困惑地皺起眉頭。
「就是要吃補品的日子,我都想好了,到時我去買一隻土雞,燉人參雞湯,這陣子你天天加班,十二點多才到家,再這樣下去,身體鐵定會吃不消的。」偲彤抬起手,食指在他胸膛上連續劃了幾下。
「我不知道能不能早點回來。」向天馴呼吸轉快,雙目深沉的緊掀著她,一掌抓住她的小手,一掌在她身上溫柔游移。
「我不管,平常你天天加班,我都沒管著你,這天不一樣,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喝補湯,這可是我們台灣人的習俗……啊……」偲彤隨著他的動作,忍不住溢出嬌吟,情慾被他輕易撩撥起來。
「再說吧。」他閃避著話題。
「不能再說,你一定得回來。」她一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掌,嬌嗔著,擔心的看他一眼,眉頭皺了起來。
「天馴,你這陣子到底在忙些什麼?在德國設廠的事,不是進行得很順利嗎?」
「嗯。」向天馴轉開目光,不看她。
見狀,偲彤心頭開始冒出零星不安,有些遲疑地道:「天馴……我們是夫妻,你有什麼難處一定要告訴我,如果公司有什麼問題,我也可以辭去工作,全心幫忙你。」
這陣子他越來越不對勁,開始晚歸,除了床上的事以外,總是對她愛理不理。
他不愛她了嗎?
「公司很好,別胡思亂想。」他不願多談,翻身壓上她,以一場劇烈性愛結束話題,開啟一天之始。
之後他又拉著她洗了一場鴛鴦浴,直到她渾身發軟,才滿意的放過她,率先換妥西裝離開房間。
稍事休息後,換好套裝的偲彤看著鏡中雙頰紅潤的自己,她不斷告訴自己,他們是相愛的,試圖平撫心中一直隱隱跳動的不安,並努力打起精神,這才走出房間。
兩人享用完一頓豐盛的早餐後,何叔開車送他們上班,向天馴的公司先到,下車前,他快速親吻她一下。
偲彤看著他走向公司大樓大門,卻見一名清新可人的女人,一看到他出現,馬上露出大大的笑臉,貼近他身邊,兩人有說有笑,關係非常親密的樣子,他們身邊經過幾名員工,全都一臉曖昧的對他們指指點點,偲彤眉頭皺緊,卻沒機會再看下去,因為何叔已把車子繼續往前開了。
才到公司沒多久,偲彤就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她抓起手機,快速走到僻靜的角落,一手捂著嘴,小聲道:「爸,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
「女兒,我問你,你老公是不是每天都很晚回家?」陳續慶剛聽完徵信社人員的報告,氣得立刻打電話給女兒。
她不禁一愣,父親怎麼會知道?但為了不讓他老人家擔心,她馬上回道:「爸,沒有的事。」
「他每天都跟那個趙秘書在辦公室混到晚上十一、二點,這些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什麼趙秘書?天馴身邊只有秦特助。」她眉頭輕蹙。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陳續慶用力拍桌,憤怒大吼,「女兒,我告訴你,這種男人我看多了,身邊娶了個老婆後,就開始在外頭到處拈花惹草,還自以為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