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安?不好啦,你的身子還沒復元。」她堅決反對。
「家裡大伙還好嗎?」
亮亮的眸子開始四處遊走,「呵呵,還好……還好啦!」除了家業被孫家奪走,笑兒一病不起,債主上門,住回老宅,大哥被送去邊關流放,一切都還好。
「說謊。」
關小白撇嘴垂頭,回去,又要面對很多回憶,孫艷雪嫁人了,可……她本想一切從頭來過。
她想忘了過去,靜靜地守住他就好,即使他不愛她,只是疼她寵她,她也可以不去再做過分的要求。她不貪心的,有他在身邊,有他的疼愛,她不再強求愛了。
「回到長安,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也從未愛上過其他人。」他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眼底的真誠。
「其實……」
正要啟齒,房樑上一陣騷動,銀色的髮絲從上飄下。
「啊!」關小白往後跳了一步,與風長瀾同時向上望去。
「我可愛的弟妹。」樑上的人笑呵呵地對關小白揮手。
「他他他他他……瀾哥哥,他跟你長得一模一樣!」關小白大吃一驚。來到天山,她一直都圍著風長瀾轉,除了黑影和山上的總管,她誰都沒見過。
風長瀾見到那張臉,瞬間沉下臉,空中飄來的芳馥藥水味,他就知道來人是誰,前兩日,他趁小白在灶房煮燕皮餛飩時,溜進了翎院,在整個院落下完毒後便不動聲色地回來了。
今日風長翎過來,看來是為解藥而來。
「弟妹莫慌。」風長翎帶著人皮面具自樑上下來道:「我叫風長長,是瀾弟的孿生兄長。」風長翎的易容術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扮一個人,從身同到聲音都無不惟妙惟肖。
「風長長?」這是什麼怪名字啊?關小白目光疑惑地在他與自家相公之間來回穿梭。
風長瀾則冷冷起身,以不變應萬變的冷眼旁觀,看她要怎樣解決問題。
「弟妹,那把銀鎖的事我都聽說了,此事都是我搞出來的亂子,你不要怪罪瀾弟。」他說著說著,那張如玉般的俊臉皺了起來。
關小白一頭霧水,愣愣地看著這位自稱是瀾哥哥兄長的人。
「那一年,我到長安城中尋找瀾弟,結果遇上了孫艷雪……我倆一見傾心,隨後一起遊歷長安,一起到茶肆飲茶,甚至互許終生。」說著說著,一個大男人的眼睛裡浮起薄霧。
當年她在茶肆看見的人是風長瀾的兄長。
「難道兩年多以前,我看見孫艷雪抱住的人是你?」關小白睜大水眸,又驚又疑。
「不要再提孫艷雪了,她與我相好,只是在利用我而已。」風長翎裝得十分可憐地說道。
第9章(2)
在關小白低頭絞著雙手責怪自己的時候,她抬起頭,以口形對風長瀾無聲地說道:我仁至義盡,解藥拿來。
跑來打消關小白的重重心事,並非她真的心善,完全是為了解藥,風長瀾對她下了她解不了的毒。
「我明白了,她利用你拿到我的鎖,然後逼我離開瀾哥哥。」關小白腦海裡出現風長瀾在明德門前的辯解,心裡已瞭解真相。
「弟妹,你好聰明,就是如此就是如此,瀾弟見銀鎖壞了,就將它交給工匠修理,那位工匠見到我,以為我是瀾弟,沒有多問就將鎖給了我,孫艷雪見我拿到鎖,就對了我使出美人計,騙走了鎖。那個女人……後來我救瀾弟於深谷,急著帶他回來療傷時,她便嫁了……我好命苦啊!」握緊的拳頭痛苦地捶著胸膛,看似悔不當初。
「呃……呃……你不要這樣傷心。」關小白善良地安慰著他。她也不知該叫他什麼好,風長瀾有幾個兄弟姐妹她並不清楚,而且瀾哥哥也不允她多問,風家每個人都有些古怪,她明白這是他保護她的方式,所以她也乖乖地不多問。
「好了,我的兄長也該回去療情傷了,不送。」風長瀾陰陰地扯出一個笑,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瓶子,無聲地放在桌上,然後他大步走向縮著肩,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關小白,愛憐地揉著她的頭髮。「一切都過去了。小白。」
「我怎麼能那麼笨。」關小白撇著唇,臉上掛著淚水,聲音可憐地輕顫。
「這根本不怪你。」有人故意造成誤會,誰也擋不住,他的冷眸狠狠地瞪向還有臉拿解藥的某人。
某人頂著人皮面具大吐舌頭。
「瀾哥哥,小白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的……好……愛你,一看見同一張臉擁著孫艷雪,我就心好痛,真的好痛、好在意,眼睛都分辨不了,心也分辨不了了……怎麼會這樣……」
「好了,不哭。」他抱住她,手輕拍著她的背哄她。
「哇,瀾哥哥,怎麼辦,我真的好笨好笨。」她笨死了,從發現他身受重傷,她沒有一天不在自責中度過。
如果那個時候她能清醒一點,事情也許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他受了重創,身體吃了苦頭,心也吃足了苦頭,那在風雪中的心痛驚愕,她怎麼也忘不掉。
「小白,你對我來說等於所有,是你給了我溫暖的生命,讓我有可以保護的珍寶,這是誰也代替不了的。」他捧起她的臉龐,溫柔地抵住她的額頭,揉揉她為他變灰的髮色,深情地說道。
「瀾哥哥。」關小白頓住,死死鎖著他的黑眸,那之中有她的影子,有無比濃烈的情意。
他是愛她的!不光是疼她,不光給她依靠,還把心完整地奉上,不曾有所保留。
「嗚嗚嗚,瀾哥哥……」她已經不知要說些什麼,情緒極為激盪,她怎會到現在才看清這一切呢?
追著淚珠而來的青紫薄唇在吻幹了她熱淚之後,滑到她香馥的芳唇,深深吮吻。
此時再多的話語也顯得多餘。
「咳咳,你們也別只顧著卿卿我我。」拿到解藥的「風長長」還賴著沒走。
風長瀾離開關小白的唇,陰鷙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