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在小院子裡走,這景色也看得無聊,不遠處有一處涼亭,走到那裡休息一番再走回來。」
他這是要帶她去走一走邢府的路?倒是有些本末倒置,若是新婚之初,他這般的貼心,她一定會很感激他,可她都已認清了邢府的路了,他這樣做又有何意義。
然而,當邢厲牽著她的手走到涼亭時,她的眼睛驚奇地發現這一小路上掛滿了花燈,各種各樣的花燈栩栩如生,看得她大開眼界。
「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花燈?」她不禁問道。
他想了想,「不知道,我只是讓福德將這一路弄得亮一些,沒想到他弄了這麼多花燈。」
路弄得亮一些,他是怕她摔跤,她輕輕搖搖頭,「還以為是什麼日子,所以才弄得熱鬧。」
「你喜歡熱鬧?」他問。
「還好。」她說。
「不要裝淑女,喜歡便喜歡。」
她靜了一下,「我很少出門,談不上愛不愛湊熱鬧,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邢厲點頭,「等你生完孩子,哪裡有熱鬧,我便帶你湊一湊。」
她沒有說話,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她作出這樣的許諾,是為了讓她心情舒暢嗎?今天的他很不一樣,特別是在凶了她一頓之後,他突然變得很賢夫。
兩人走到涼亭,她坐在石凳上休息了一會,兩人又沿路走了回去,回到清豐院,邱嫣然便梳洗上榻睡覺,並不想看書。
邢厲也將那些帳本放在了一旁,梳洗之後坐在榻上,沒有躺下,反而將方纔帶進來的木盒子塞進了她的懷裡。
「做什麼?」她問。
「打開看看便知。」邱嫣然打開一看,瞬間一楞,木盒子的外表很樸實,實在讓人猜不到裡面會裝有什麼珍貴的物品,但結果卻出乎意料,裡面放著一小迭銀票,她匆匆一看,起碼有好幾千兩。
「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他閉上眼睛,「娘不是給了你黃金嗎,那些拿出去用太打眼了,若是要用,便讓人拿著銀票去錢莊換錢。」
這是給她私房錢的意思?她又驚又喜,天真地說:「謝謝。」自從懷上孩子,她的生活一下子就變了樣,成了一個人人討好的人物。
他冷冷淡淡地說,「我知道你愛錢,這錢是給你的,你不要為了錢就出賣了自己的夫君。」
這是敲打她啊,邱嫣然苦笑,無奈地應了一聲:「哦。」原來她在他的眼中是這般愛錢。
「記住了,要錢,我有,邢府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說了算,娘說的話……」他撇了一下嘴,「就當放屁。」
噗嗤,邱嫣然不受控制地笑了出來,若是邢夫人知道邢厲的描述,只怕惱火得很。
邢厲瞅了她一眼,她很少笑,平日裡對著他都是一副愛笑不笑的模樣,今天倒是真心地笑了,這樣的笑容很燦爛、很美麗。
「你還真是傻,給了錢就滿足。」他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邱嫣然白了他一眼,轉過身,面對裡面睡覺,他也躺了下來,從她的身後圈住她,她不願意地扭了扭,他的手依然沒有鬆掉,她只好閉上眼睛睡覺了。忽然想起他冷落她的日子,那段日子,真是令她懷念啊。
黃嬤嬤被邢厲趕走之後,邢夫人並沒有說什麼,邢厲倒是為邱嫣然找了一名懂藥膳的王大娘,王大娘平日裡不愛說話,每日就在廚房裡忙活,變著法子給邱嫣然做吃食。
邱嫣然本來不滿邢厲將黃嬤嬤趕走,導致她吃不到美食,沒想到王大娘的廚藝更佳,而且沒有似釘子一樣站在那裡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她也輕鬆不少。
臨近冬天的時候,邱嫣然的肚子也有四個月了,肚子稍稍地顯懷了,每日的作息便是吃睡走一走,邢厲若是有空便會陪她一起用膳、散步。
今年的冬天來得早,不少人說今年冬天會是一個寒冬,開始儲備糧食,以免遇上大雪天氣,出不了門沒飯吃。
邢家米店是一個有良心的店舖,明知百姓心理也不會胡亂地漲價,該是多少的價格還是多少的價格,價格公道,因此很多百姓喜歡去邢家米店買米,以致於邢厲最近很忙,更何況邢厲準備一路向北,打算將邢家米店開到京城去,這中間要跟不少人官員、商人打交道,邢厲真的是忙到不行。
入夜,一道高大的身影走進清豐院,守夜的綠竹一看是少爺,連忙要出聲,邢厲對她揮揮手,示意她不要出聲,綠竹趕緊噤口。
邢厲先去一旁的偏房換了一套衣服,偏房裡正燒著銀霜炭,他暖了暖身體,退去了一身的冰冷,才帶著暖意走進了屋子。
小小的人早已熟睡,他輕手輕腳地上了榻,她怕熱,倒是不怕寒,也不用燒炭,說是空氣裡那股味道難受,他卻聞不到任何味道,懷了孩子之後,她的嗅覺變得敏銳很多。
儘管如此,邢厲還是怕她受涼,每每她睡前,囑咐丫鬟們先將被褥拿到偏房暖和一番,再拿回來鋪好,雖然費事了些,可她沒有受寒生病才是最重要的。
懷裡的人動了動,側過來,睜著大眼睛看他,「你回來了?」
「嗯。」
「你喝酒了?」
「喝了一杯。」
啪的一聲,邱嫣然將人給踢下了床,捂著鼻子,一副難受的模樣,「你去別處睡覺。」
邢厲狼狽地站了起來,臉色烏黑,不過是一杯酒她也能聞出來,他很氣,氣得要大罵她一聲,可看著她一副快暈過去的模樣,他先敗下陣了。
他披著外衣直接離開了,邱嫣然鬆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鼻子是怎麼回事,反正嗅不得這些味道。
片刻之後,他回來了,渾身帶著一股綠茶味,又爬到了榻上,他抓著她,猛地親了下去,靈活的舌頭鑽入她的口腔,綠茶的香甜在他們的口齒之間散開。
她閉著眼睛,小嘴微張,被動地承受著他的狂風暴雨,真是令人討厭,她伸手推著他肩膀,怎麼也推不開,只好發出抗議的呻/吟,「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