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管了。」一旁的綠竹氣得跳腳,早早就跑回清豐院,清豐院那裡也不寧靜,邢厲剛放下邱嫣然,邱嫣然就跟避開野獸一般,快速地遠離他。
邢厲的臉越發地黑了,「你在幹什麼?」
「夫君還是早早去安慰表姑娘吧。」她逼著自己說出這句話。
「你發瘋了?」邢厲抿著薄唇,竟然要他去安慰別的女人。
「嫣然沒有。」邱嫣然淡漠地看著他,彷彿那個夢就是現在的縮影一樣,看吧,如今全部實現了。
他冷笑,「你倒是一個好的。」他生氣地甩袖走出了屋子。
聽聽看,連他都誇她懂事聽話,她垂眸不看他,小手無意識地輕撫著肚子,一下一下,眼淚便一顆一顆地掉下來,沾在了衣服上,很快便沒有了痕跡,她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無聲地哭泣。
剛走出院子的邢厲便看到了綠竹,綠竹一看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一樣,「少爺,救命。」
「什麼事?」邢厲臉色陰沉得可怕,綠竹輕抖,牙齒都磕碰了好幾下,她才將話說完整,「少爺,夫人說讓表姑娘先進來再說。」
邢厲冷冷笑了一聲,「她都不在乎了,進不進來又如何。」
綠竹一楞,「少爺,你真的要娶表姑娘?」她拚命地搖頭,立刻跪在了地上,「少爺,你千萬別娶表姑娘,之前奴婢和暖玉姐姐跟少夫人說了表姑娘的事情,少夫人都吃不下,睡不好。」
綠竹慌忙地說著這些話,卻讓邢厲的眼睛一亮,「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前段日子。」綠竹已經慌得記不清了。
邢厲想到了邱嫣然那時候莫名其妙地嘔吐,可只要他在,她便好,寧夫人說要他多陪陪邱嫣然,他也做了,邱嫣然也好多了,但他那時卻沒有想是為什麼。她為什麼會這樣?
就因為聽說來了一個表姑娘,她便心情不好了,這簡直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怎麼可能。
可她的丫鬟說是了,他認真地盯著綠竹,「你確定是因為表姑娘的事情?」
「少爺,奴婢不會說謊,暖玉姐姐說少夫人心寬,可奴婢瞧著不像,少夫人也一定擔心少爺會娶表姑娘,少夫人一向都將心事藏在心裡,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那會還只是聽了一個風聲,少夫人就不舒服了。」
邢厲嘴角微彎,「哦,原來她也會這樣。」
綠竹急得要撓頭了,少爺在說什麼呀,到底聽懂她說的話沒有啊,要是真的讓表姑娘此刻進府,那少夫人肯定會折騰自己的,想著想著,綠竹眼眶都紅了,少夫人要是一個會鬧的人,綠竹也不擔心,就怕少夫人自己跟自己生氣,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你回去伺候。」邢厲丟了這麼一句話便走了。
綠竹急得眼淚直淌,最後只好一個人回清豐院,希望少夫人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傷了未來的小少爺和她自己。
這一廂,邢厲走得極快,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黃嬤嬤扶著表姑娘往裡頭,嘴角噙著冷冷的笑,喝了一聲:「站住。」
黃嬤嬤被邢厲嚇過,又被邢厲吼了一次,嚇得腿當場軟了,連表姑娘也沒扶住,那表姑娘卻沒摔倒,好端端地站在那裡,一副弱柳之姿。
「福德,我說過什麼了?」邢厲陰森地看著福德。
福德連忙表明忠誠,「少爺,小的說了,也攔了,可夫人……」他為難地撓頭撓臉,恨不得將自己的心給挖出來。
邢厲卻不看邢夫人,「我們邢府是什麼地方,什麼小貓小狗的以為這裡都是好進的?說什麼懷了我的子嗣,呵呵,本少爺連她一根手指也沒碰過,如今她污蔑我,我把她送去衙門有什麼不對,青天大老爺自然會給本少爺一個清白。」
邢夫人聽得都要吐血了,努力壓著喉嚨的腥甜感,雖然邢夫人也不怎麼喜歡表姑娘,甚至越發地討厭,可現在表姑娘懷孕了,怎麼也要弄清楚才行。
邢厲卻不給邢夫人機會,直接讓幾個粗魯婆子押著表姑娘去衙門,看著之前囂張的丫鬟,「也將這個丫鬟給捎帶上,不然表姑娘身邊少了人伺候,怕是事事不順。」
「不要啊。」丫鬟嚇得要逃,卻直接被人給押走了。
「邢厲,你非得鬧得這麼難看?」邢夫人將手放在胸口,一副隨時要暈倒的模樣,這一路到衙門有多少人看著,到時候邢府的名聲也毀了。
邢厲卻不看邢夫人,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看著邢老爺快步走來,嘴角微微上揚,理也沒有理邢夫人的話,快速地離開了。
第10章(1)
邢府的源鑫園裡燈火通明,邢老爺背著邢夫人坐在桌子旁的椅上,邢夫人輕輕地說,「老爺子,你有什麼氣也不能跟自己生,你說出來,我……」
「說?」邢老爺冷哼一聲:「跟你這個蠢婦有什麼好說的。」
邢夫人委屈地紅了眼,兒子這麼對她,夫君也這麼對她,這一個兩個,她平日供著伺候著,如今有氣就往她身上撒,她都快愁死了。
「怎麼了,我還說錯了?你不蠢?」邢老爺一聽後面沒聲音了,便知道邢夫人一定在那邊不肯承認呢,嘴上說要他說,可他一開口,她就跟蚌一樣張不開嘴了。
「老爺。」邢夫人紅著眼睛,「我真的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今日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多難看啊,邢府的名聲……」
「那你說要如何維護邢府的名聲?當真要邢厲娶了那來路不明的女人?」
邢夫人連忙解釋道:「自然不是,一定要查清楚了,是才能娶啊。」
「你說你不蠢?」邪老爺被氣笑了,「你要是不蠢,一開始就不該讓那個女人進來,那個女人要是一個好的,私下找你說,這樣才有一個理,可她一來就鬧,不是心虛是什麼。」邢老爺畢竟一把年紀,看問題是一看一個准。
「老爺的意思是她是假的?」邢夫人小心翼翼地問。
「也許她肚子裡有塊肉是真的,可一定不會是邢厲的,我們自己兒子你還不清楚嗎,他是那種做過不承認的人?」邢老爺撫著額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