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解釋;姑姑出事前,我也是莫名有這種感覺,這種無法言諭的不安,令我坐立難安。」他怕,怕自己的預感成真。
「承寬,你別嚇我。」紅蓮臉色刷白,雙手握住他的大掌,再次確認:「血咒不是解除了嗎?還是芝穎今年的大劫令你不安?」
「我不知道血咒是否真的解除了,我只能希望是;至於芝穎的大劫,的確令我憂心。」姚承寬只能在心底懇求老天不要那麼殘忍,在解除姚家百年血咒後又不肯放過小妹。
紅蓮也被他的話搞得莫名不安起來,陡然抱住身前憂愁的男人,安慰他的同時也安慰自己:「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姚承寬眸底一暖,雙手緊抱住她,慶幸此刻有她陪在自己身邊。
「紅蓮,你怕嗎?怕我們姚家的血咒而不敢嫁給我?」
「我才不怕!」紅蓮在他懷裡抬頭,秀麗臉上揚笑。「我就偏要生女孩。」她就不信老天爺會那麼不長眼,無視姚家世代所遭受的苦難。
兩名丫鬟適巧經過月泉閣門口,瞧見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又聽到紅蓮的大聲宣告,皆掩嘴低低竊笑離開。
紅蓮羞窘得連忙放開手,就在她想離開時,又被身前男人給拉回懷裡。
「現在才知道害羞太遲了。」姚承寬取笑,俊秀臉上的笑容令紅蓮一時瞧癡了。
「承寬,我喜歡看到你的笑容。」紅蓮臉上染上羞意。
姚承寬笑著,將懷裡人兒緊緊摟抱住。此刻他不願去多想令他憂心的問題,只想感受兩人一起的溫暖。
「咳、咳。」高峰奉命前來找姚承寬,哪知他就在月泉閣門口,還上演難得的親熱戲,若不是六爺正等著,他還真不想打擾這對鴛鴦呢。
姚承寬轉頭看到一臉戲謔的高峰,紅蓮這才羞窘地迅速推開他、背轉過身。
「姚總管,我無意打擾兩位,而是六爺有請,還請兩位一同進來吧。」高峰極力忍笑,開口道。
「知道了。」姚承寬上前牽住紅蓮的手,一同走進月泉閣。
風月亭內,喬譽一手支頤,一手佔有地摟住身旁人兒的纖腰,黑眸溫柔地看著她的笑臉,聽她述說在梧桐城的趣事。
「譽哥,我從小到大爬樹的本事可是第一的,好幾次躲在樹上,喜鵲都找不到。話說回來,咱們第一次在桐花林裡相遇,那時我正在樹上打盹,若不是被你嚇著,才不會摔落樹下,有機會我們再去桐花林走走。」姚芝穎說得十分得意,也想起兩人的初遇情景。
「好。本王的小猴子。」喬譽笑得戲論。
「譽哥!」姚芝穎不滿地嬌斥,小手輕捶惡劣帶笑男人的胸口。他不逗弄她很痛苦嗎?「對了,為何你當時會出現在桐花林,且連著兩天呢?」喬譽瞧她嬌嗔不滿的模樣,心情大好,暢笑出聲,置於她纖腰上的手臂一使力,將她順勢摟入懷裡。
「本王的姨娘住在梧桐城西市永康巷內,寡居多年,一直不願隨本王住在勤王府裡。姨娘自小對本王疼愛有加,母妃過世早,本王自是有責任照顧姨娘,因此每年都會去探望她。那時本王意外發現那處桐花林,沒想到會在那裡遇上了你,你的直言無畏令本王印象深刻,連著兩天戲弄你,本打算在第三天問出你的名字及家住何方,可姨娘卻在此時突然病情加重,最後仍是不治。在處理完姨娘的後事後,本王曾回到桐花林,不過卻沒再遇到你,加上在梧桐城停留太久,天龍城有要事需我處理,便趕著離開了。沒想到這次換你來到天龍城,可見你注定是屬於本王的。」喬譽得意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姚芝穎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螓首偎靠在他頸窩,臉上笑意在看到正由青石板小徑往風月亭走來的大哥時,急
忙推開抱住她的男人,正襟危坐地端坐好。
喬譽劍眉微擰,不滿懷裡的軟玉溫香突然抽身離開,在瞧見她刻意與他保持距離時,眉頭皺得更深,還來不及問是何因,身後即傳來聲音。
「六爺。」姚承寬踏入亭內,瞥了妹妹一眼。在踏進風月亭前,兩人目光短暫接觸,妹妹即嚇得推開抱住她的喬譽。
幾天前的夜裡,他把自己的心結說開了,雖然兄妹倆的互動大有進步,但妹妹下意識的反應顯示仍十分在意他這個大哥,也難怪喬譽此刻瞇眼不悅地瞪他了。
「來啦。」喬譽不悅地微瞇黑眸,掃了他一眼,再轉頭看向身旁朝他笑得一臉討好的人兒,沒好氣地說:
「坐下吧。」
「大哥、紅蓮,嘗嘗這些點心,是譽哥命人去貴死人的一品樓買回來的。」姚芝穎仍覺得一品樓坑人,但誰教身旁男人有的是錢。
紅蓮也不客氣,捻了塊巧口酥吃了起來,再喝了口姚芝穎倒的香茗。
「不知六爺找我來所為何事?」姚承寬對桌上的糕點毫無興趣,也不認為喬譽會特地找他來吃糕點。
「承寬,本王就直說了。俗話說長兄如父,本王打算盡快將芝穎迎娶進門。」兩人已有夫妻之實,他對芝穎的喜愛與日俱增,想名正言順地擁有她,讓她再也不用顧忌別人的眼光而像方纔那樣推開他。
此話一出,姚家兄妹愀然色變,那模樣絕稱不上喜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喬譽說的是什麼惡耗。
「怎麼?你不同意?」喬譽注視著面前低垂著頭、臉色變得嚴肅的姚承寬,俊臉一沉。
「不是不同意,而是懇請六爺等到明年過後再提這樁婚事。」姚承寬抬頭,雙目無懼地直視著他。
「本王為何要等到那時?你們擔憂的血咒不是已解除了嗎?若是擔心芝穎今年的大劫,本王絕對會滴水不漏地護她周全,現在本王只想盡快迎娶芝穎進門。」喬譽沉怒的黑眸轉瞧向身旁低垂著頭、不發一語的人兒身上,「芝穎,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