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司寇舞蝶忽一愕,隨即氣餒的攏攏被風拂亂的發,她好像太逾越了,而且捫心自問,她說這些話出自何因?純粹是提醒她,又或者……「不好意思,我真是太多嘴了,麻煩你把我先前的胡言亂語通通刪除掉,當我沒說過。」答案是她存心不良。
「別這麼說嘛,我知道你是出於一片好心,我還是要謝謝你。」商覺兒綻露感激的笑意。
「但結果反倒是造成你更多的因擾,沒幫到你半分。」剛才她心事忡忡,本是懷著想替她分憂的心情而來的,結果話一談,偏離了原意,不僅弄巧成拙,還製造出更多的混亂。
「也不是沒有收穫。」商覺兒抿唇一笑,微揚的唇角蘊帶某種神秘的認定,相當耐人尋味。「我有事,不能再繼續和你聊天了,很高興認識你。」她起身。
「那……下回再聊吧!」司寇舞蝶目送她飄然離去。
愈看她愈像是一朵無瑕的白蓮,清雅得教人忍不住想親近她、呵護她。商覺兒,這種纖柔雅致的女孩跟亢襲天那種凜若寒霜的男人,合適嗎?
愈看愈不對勁。
「你又在挑撥些什麼了?」如冰的指責驀然劈過來,這回不用回頭看清面孔,也曉得是那位羅剎大人。
「又把罪名往我頭上栽。」她沒好氣地旋過身去,對著他。為什麼?他總是認為她居心叵測,每每一開口就轟然指陳。
「沒事別接近覺兒。」這丫頭心性鬼祟、肚子裡裝滿不安分的搞怪細胞,天曉得她會不會故意接近覺兒,進而對她造成傷害。遠遠看她倆在竊竊私語,阻止的念頭就油然而生。
「辦不到。」自尊心被狠狠刺了下,好疼。他的警告好烈、好絕。
兩道寒幽冰涼的射過來,司寇舞蝶咬著牙努力接招。
「她是我朋友。」她堅決道。
「覺兒未必認為。」
「你錯了。」她才不要認輸。「覺兒願意把我當成至交,而且對我的意見也頗為在意,尤其是對選擇另一半的方式,她可是聽得津津有味。」
「你倒懂得出餿主意。」他嗤之以鼻。
「我見識廣,條條分析都是金玉良言,不叫餿主意。」不滿的反駁。雖然……好吧,好吧,自個兒承認一下。雖然至今她從不曾談過戀愛,但在加拿大的日子,週遭朋友幾乎個個都有另一半相隨,從交友到熱戀,甚至有人結婚生子,所有的戀愛過程,就算她沒參與,看也能看出心得來。
「隨便舉個例子都能吃死你。」食指溜到他胸膛前戳了戳幾下,好硬,圓潤的肉都疼了,不管不管,無論如何都要讓他俯首稱臣。「亢大少,何謂交心,該念過吧,這可是男女交往的第一個步驟,而你做了多少呢?」諷刺他一下。
俊朗的線條愈見嚴厲,他口氣不善地反問:「你的湯子健又對你做了多少?」
呆!這關湯子健什麼事,無緣無故於嗎扯上他?
「人家執行的可徹底。」不管了,勝利要緊。即使這種行為有點像是在賭氣。
「你相信?」他居然朝她露出可悲的笑,繼又憐憫地半瞇起銳眼。「自以為聰明,被人騙得團團轉都還懵懂無知。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武裝起戰甲,半帶心驚,這人不會也察覺到那道仍未證實的秘密吧。「誰騙我?」
瞧她萬分緊張,湯子健在她心中,肯定有著無法動搖的地位,所以才會追問答案。
「你不是自認聰明,又何心要我來告你。」他譏誚回道。
「你不說?」端詳他半天,璨眸突然掠起壞女郎的頑皮流光,狡猾的氣焰更是猖狂焚起,她決定反將一軍,不再處於挨打地位。「哈,我明白了,你在騙我,想引誘我掉進你布好的陷阱裡,因為你在害怕。」
「你怕我跟商覺兒揭穿你的真面目,怕人家知道你的品味不良之後告訴放棄你,所以你現在兜著圈子來威脅我、警告我,對不對?」
「你胡說八道的本事挺厲害的。」
「相較於你,我自歎不如啊!」
「不知好歹的東西。」
「誰有你奸詐。」
「司寇——」霍地,亢襲天住了口。
他在做什麼?亢襲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此時此刻的作為,他居然和這丫頭鬥起嘴來。
他什麼時間變得這般低能?
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被司寇舞蝶給影響到,心智開始退化。
「沒話說了吧。」她洋洋得意,一臉驕傲。
面對著這張驕傲的俏臉,怒焰卻消失了,因為那股既陌生又奇特的情緒再度間冉冉升起,撲熄火花,圍住沉硬的心房,進而軟化。
又再一回,她的精靈之氣擊潰他向來的冷靜自持,驅走他慣有的冷漠。突然間,一股笑意開始在他的胸臆凝聚,他居然有爆笑出聲的衝動,在笑聲噴出咽喉之前,他毅然轉過身,還是選擇迴避——要是給那丫頭親眼目睹,往後更麻煩。
「喂,別走,我話還沒說完啦!」
頎長的身軀根本不睬她。
「亢襲天,你給我回來,回——呃?」舞蝶趕忙住了嘴,天呀,自己現在怎麼像個潑婦一樣,站在花園中亂吼亂叫的。
嘖,難看死了,丟臉丟到家了。
都怪這個男人害她變了臉,全是這個男人惹的禍。
都是他!
在雲空總部的一隅,這處被高科技防護措施所緊刻閉住的地方,有兩個男人正在隱隱密謀,為那脫了軌的計劃尋求補救的機會。
「事情的發展相當不對勁。」湯子健的眸光不斷閃爍,精明之餘又帶著恐怖的算計,斯文的面孔更透露出一股兇惡。
「湯先生的意思是?」葉繼上前一步,準備聆聽湯子健的細說。
「舞蝶並不笨,她執意留在奉天苑絕非單純的只為找亢襲天的弱點。」
「那麼說來舞蝶小姐也是另有計劃的。」葉繼一驚!「湯先生,舞蝶小姐會不會……」
「在懷疑我。」
葉繼點頭。
湯子健厲色泛上。「我不排除這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