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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她抬眼一瞧,黎照天深不見底的黝黑眼眸燃著兩團烈火燒向她,驚駭中退回原處,對上余姍姍飽含控訴的眼眸。

  「淑儀,姍姍跟我說時,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照天身後的睿中不敢置信地道,森冷的寒意從淑儀腳底一路升起。

  被人抓個正著,饒是她心機再深沉、反應再機敏他難以狡辯。眼光看向仍在沙發上昏睡的護士,她秀眉微蹙,不曉得自己是哪出錯。

  「為什麼這麼做?」激憤的質問從照天緊咬的唇齒間迸出。

  淑儀不自覺地顫起抖來。她一直覺得這男人深沉得可怕。此時的他,更像是來自地獄的憤怒之神,打算將她碎屍萬段。

  「淑儀,我姊姊待你不薄,你這樣三番四次害她還有良心嗎?你跟她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一再下手?」余姍姍跳下床,怒氣騰騰地罵道。

  「三番四次?姍姍,你是說……」一抹恍然飛進睿中眼底。

  「笨蛋,這是她第四度下手。」

  「你是說之前還有?」

  見他仍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蠢樣,姍姍氣得想捶他。

  「我想,從別墅起火,到姊姊感冒住院,以及車子煞車失靈,都踉孫淑儀有關。」

  「咦,你是怎麼曉得?」

  「因為我是天才,當然曉得白癡不知道的事!」

  「余姍姍,你怎麼罵起人來?」

  「我有罵人嗎?」她個二百八萬。

  「余姍姍!」

  「夠了!」照天低沉、充滿權威的聲音,阻止兩人像小孩般爭吵下去。他閬暗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視在淑儀身上。「為什麼?」

  淑儀咬緊下唇,她知道自己完了,黎照天不可能會放過她。她可以不承認之前的所做所為,卻無法否認今晚的行為。

  她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人會發現。余姍姍究竟是怎麼發覺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艱澀地從緊抿的肩間吐出疑惑。

  姍姍先是不屑地從鼻孔崢了一聲,臉色嚴整地拉下來,咄咄逼人地瞪規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鴨蛋再密都有縫,何況是做壞事。姊一連發生這麼多事,我不起疑心才奇怪!我到丘睿中那當秘書,一不小心瞄到你的人事資料。原來你是護專畢業,還當過幾年的護士。這可奇怪了,一個專業護士怎麼連A型感冒的痛狀都分辨不出來,還給病人吃含有阿斯匹靈的感冒藥?據我所知,你之前才因為A型感冒在家休養一段時間,更不可能會搞錯對不對?」

  「你是因為這點懷疑我?」

  「單憑這樣當然不能定你的罪。」姍姍道。「我問了管家,火災那天,姊的熱可可是你端上去的。我老姊一向淺眠,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驚醒,加上一隻靈敏至極的鼻子,乎常人聞不出來的味道她都可以聞出來,何況是她最討厭的煙味。除非她被人下藥,不可能會睡得不省人事。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讓火災現場看起來像電線走火,但你的確有可能在熱可可下藥。本來這一切我只是懷疑,可是姊姊這次的車禍……」

  她停頓了一下,揮去眼的淚水。

  「警方查出煞車系統被人動了手腳。姊那輛保時捷一直放在車庫,有機會動手的人寥寥可數。但我還是不敢相信。下班時,我繞過來想看看姊再回去,沒想到會在樓梯間瞄見你把一句粉狀物放進湯麵。你拎著加料過的湯麵進病房,過了不久便離去。我卻繼續待在門外觀察,發現蔡小姐昏睡過去,我立刻領悟到你在湯麵放的是安眠藥,於是聯絡黎照天和丘睿中過來,把姊姊移開,假扮她躺在這等你。」

  第10章(2)

  聽到這,淑儀馬上明白是被自己的粗心害了。她以為樓梯間沒人會去,卻忘了余姍姍有電梯幽閉症。一個人時,寧願走樓梯,也不願搭乘電梯。加上她人雖粗魯,腳步卻像貓般無聲,才會發現她的秘密。

  果然是天理昭彰嗎?不,她不甘心。

  「我想不通的是,你跟姊並沒有任何仇恨,怎麼會狠下心一再下手?姊拿你當親姊妹看待,有我的一份,她不會少了你的。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沒理由殺她呀!」

  孫淑儀沉默不答,病房有短暫的死寂,直到黎照天的聲音響起:「她是孫翊齡的女兒。」

  「孫翊齡?」這名字好熟,姍姍想了一下,記起來是在淑儀的人事資料上看過這個名字。「是她爸爸的名字沒錯。不過整件事跟孫翊齡有什麼關係?」

  照天眼光複雜地道:「孫翊齡是當年和令堂一起出車禍的男人。」

  姍姍瞪著他,像是還無法將兩件事聯想起來。

  「其實我根本忘了這件事,是趕來醫院的路上,建民提醒我的。和最初交往時,我曾要他調查的家庭情況。那年令堂車禍過世,據他追查,當時令堂和孫翊齡所駕駛的車遭孫翊齡的妻子追撞,才會閃避不及撞上一輛大卡車。兩人當場身亡,孫翊齡的妻子也在這場車禍變成植物人。」

  「可是……這關我姊什麼事?我是說,又不是姊姊害他們出車禍的!」姍姍納悶地將眼光轉向孫淑儀。

  「她就跟她母親一樣狐媚,專門勾引男人。」那雙向來平靜的眼眸射出怨毒,緊抿的薄唇吐出傷人的侮辱。

  「你胡說什麼!」姍姍氣急敗壞地嚷道。

  「難道不是嗎?」她的眼白佈滿血絲,噴吐著怒火燒向姍姍。身上哪有一點白衣天使的聖潔,活像個盛怒的惡魔。「若不是你母親勾引我父親,我媽也不會做出那種瘋狂事,害我在一夕之間成了孤女!」

  「我媽才沒勾引你爸呢!他們是大學時期的學長、學妹,後來爸爸過世,你爸爸同情我媽請她當秘書,他們只是談得來,並沒有曖昧。是你那個善妒的母親不分青紅皂白,將整件事弄得亂七八糟,你還把所有的事記在我們頭上。」姍姍氣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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