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大少爺同樣身為繼承者人選,是應當和三少爺有公平的競爭的機會。」也有別的董事同出一氣。
「對呀……這樣才公平……」有人先出頭,助勢者當然就一個個冒出來。
「一二三……九個。」獨孤占不置一詞的任憑這群蠢蛋聲援那個洋洋得意的大少爺,細數與他同一陣線的成員究竟是哪些高人。今天的臨時會議總算開出點價值來了,十五位董事當中居然被他收買超過一半,比他原先預估的還要多出兩位——看來獨孤克權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並且已經在積極部署他的總裁大夢。
「靜下來!」太爺冷冽開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你們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太爺我們當然尊重您,只是這一回雙方立足點實在太不公平了,這會影響你審核繼承人的客觀態度。」
「我當然有補償。」精練不輸年輕人的視線移至獨孤克權的臉上,乾脆直言。「你跟老二同樣各有一次機會發揮你們的長才,把企劃案送給我過目,我自然會有定奪。」
「謝謝太爺。」獨孤克權滿心歡喜,他離總裁寶座又跨出一大步了。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機智,能夠把危機化成轉機,獨孤佔大概連作夢都沒有想到,原本可以拿來邀功的成就卻反倒成了他的致命傷害。
他倨傲地掃了獨孤占一眼。
「散會。」太爺一聲令下,全體董事立即起身先行恭送領導離開,不一會兒,與會成員也一個一個退離出去。這間偌大的會議室裡只剩下獨孤占和卓翼兩人繼續留在原位。
一道嗤笑出聲,獨孤占感到好笑地仰身倒向寬敞舒適的椅背上,把椅子向右旋轉四十五度,直接面對透明玻璃窗外的燦金天光。
「三少爺,情勢好像不太妥當。」卓翼憂心忡忡點示,倒是正主兒怎麼還是一派無妨姿態。
「有什麼好不要當的?」他的手指關節帶著節奏敲打椅把,嘴角浮掛一絲有趣的笑紋。
「伯老配合那些被他收買或是施恩的董事群,一面倒地向著大少爺,這對你的繼承會是很大的阻力,你不可以等用視之。」
「伯老嘛……的確是個障礙。」這聲輕柔的旋律裡夾帶著勾魂的詭異頻律。
「三少爺,你看我們要不要先一步採取行動?」卓翼臉上也閃過陰鷙。
「不用。」
「可是——」
「放心,不必你動手,自然有人會去收拾他的。」深邃的黑眸掠過冷凝;教人不寒而慄。
◇◇◇◇◇◇◇◇◇◇
「如何?」
十七寸的電腦螢幕上出現這個問句,十根纖長細緻的手指立即恣快地在電腦按鍵上回覆對方的問題——
「到今天為止仍然查不出任何關連性的證據來。」
「他無辜?」
「太快了,還不能就此武斷論定他與幽冥組無關。」
對方停頓了片刻,螢幕上又出現一行字跡來——
「覺兒,我認為你要撤離這回的行動了。」
「為什麼?」
「獨孤占太過陰沉,幽冥組大過難測,如果這兩個部分具有密切關連的話,你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誘餌已經撒下。」
「現在還來得及抽手。」
「可是計劃進行到現在毫無破綻,堪稱是完美的。」
「完美嗎?」
一個大問號佔據整片螢幕,本欲反駁的十指指尖驀然停住!
商覺兒愣在螢光幕前無法動彈,任憑颼颼冷氣螫進心間,阻擋不了。
似乎被擊中了她極其不願承認的事實——的確,計劃並不完美,獨孤占的強行掠奪就是超乎她意料之外的其中一件。要非那晚,眼淚制止了他的侵略舉動,也許自己的身體已經烙印上屬於他的氣味,縱使她無妨,她並不在意所謂的處女情結,然而一旦發生過的事實,是難以從記憶中全部抹滅的。
就是無法瀟灑地全然不當一回事,而「在意」則成了一道疙瘩關卡,破壞了她原先保證的「完美」。
她的遲疑讓與她連擊的對手先一步發話——
「覺兒,你並非『俠客居』成員,沒有理由為我們冒這麼大的風險,你的見義勇為『俠客居』人記下了,只是,在憾事未發生之前我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
「不要——」商覺兒恣快切斷對方的好意,混沌的腦海漸發清明,手指飛快打出她的決定——「白主你和其他成員的好意我領受了,可我不想半途而廢。」
「覺兒……」
「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保證一定注意自己的安全。倘若獨孤占真的無法被我所駕馭,我會放手。」
打完這段話,不讓對方再有勸解的空間,商覺兒立刻退出了和「俠客居」的機密連絡系統,關掉螢幕。
為什麼?白主對她似乎喪失信心——不!應該不止是他吧,可能連紫帝、紅君對青皇都有著同樣的心思,覺得她已無法勝任。
將自己移到椅墊上,煩躁地把身子蜷曲起來,遙望玻璃窗外的圓滿銀盤高掛樹梢,淡淡灑落一地的清輝之光。這塊晶瑩得沒有一絲雜塵的娟好世界,不該被「幽冥組」那堆不赦之徒給沾染上污穢。
稱得上是禍害遺千年的千古道理再一次應驗。
原本「幽冥組」這個犯罪組織是可以被全數殲滅掉,早就消失在人間。
因為那時有著與獨孤機構、慕容家族同稱台灣三大家的南宮集團的首腦人物南宮寒傲的幫助——當時藉由其岳父葉驤無意間取得的組織磁碟片,可以追緝出成員名單,由下往上一舉收盡這個犯罪組織集團的。
誰知,在最重要的關鍵時刻「幽冥組」最神秘的領導階層卻在另一股突然介入的勢力幫助下,順利逃出布下的天羅地網,導致「俠客居」的追緝行動在最終無法竟全。
扼腕!
所以那股神秘力量現在就成為首要的追查對象,想瞭解是誰在這犯罪組織後頭撐腰,而隱約的線索卻是把矛頭指向行徑一向特殊的獨孤家族;尤其以獨孤占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