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頭,她的眼中充滿疑惑。
枕頭在地上,棉被也在地上,該在床上的東西全都在地上,唯獨那小小醒目的鬧鐘被放在床上。
現在她很肯定,那個正在浴室裡刷牙洗臉的男人,剛才一定如她所言,又摔到地上了。
畢震齊走出浴室,拿起鑰匙,衝到她的身邊,露出帥氣的笑容,「好了,我準備好了。」
再次挑起眉頭,於悠仔細的打量著他。
「怎麼了?」她質疑的眼神嚇壞了他,好奇的問。
「你準備好了?」
「當然,我有刷牙洗臉,褲子也穿好了。」
「嗯……」她的雙手交抱胸前,好整以暇的點點頭,「確實是有刷牙洗臉,連鬍子也刮過了。」
「當然,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而且還要代表畢業生上台致詞,我這個家長不打扮得體面一點可不行。」
厚!今天是他家小悠風光的大日子,他怎麼可以太隨便?
「啊!對了,我忘了。」不知道想到什麼,他一臉驚恐。
很好,有自知之明。於悠滿意的點點頭,他終於記得自己什麼事沒有做。
「為了迎接這天的到來,我上星期買的最新型攝影機在哪裡?」轉身,畢震齊快速打開衣櫃,「啊!在這裡,而且電池已經充好電,哈哈……還好我前天晚上事先做好準備。」
看著那個得意又忙碌的男人,她的嘴角歪了一邊。
就這樣?他只是記起了攝影機?
於悠冷冷的笑了,眼中散發出危險的光芒。
「鑰匙,帶了;攝影機,帶了;皮夾,也準備好了。我們走吧!」他笑容燦爛的來到她的身邊。
她冷冷的、狠狠的、有些動怒的瞪著他,「你確定全都準備好了?」她不說,才不要告訴他,這個大笨蛋。
「對啊!快,要遲到了,快出門。」他推著她,急急的走向門口。
一分鐘後……
屋子的大門被用力的打開,畢震齊旋風一般衝進屋裡,飆進房間。
「我的衣服咧?」
於悠緩緩的走進來,忍不住對著那個少一根筋的男人翻白眼。
「豬頭,褲子的拉煉沒有拉,你想害大家長針眼嗎?還是想讓我出糗?」
哼,被看光光的男人不值錢啊!
風光的畢業典禮結束了。
坐在車子裡,透過窗子,於悠看到冷著一張臉的畢震齊不知在碎碎念什麼。
他坐進駕駛座,用力關上車門,發出的聲響好大、好嚇人。
「怎麼了?車門和你有仇?」她繫好安全帶,疑惑的望著他。
他的表情很難看,將車鑰匙插進孔裡,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神色複雜的轉頭,看著坐在身邊的於悠。
她靜默不語,等著他開口。
明明有話要說,但他僅僅表情僵硬,眼底流露出令人不解的憤怒。
看著她愈來愈成熟的臉蛋,肌膚清透白皙,雙眼有神,鼻子高挺,豐潤的唇瓣微微開啟,畢震齊的思緒千回百轉,卻又不知如何啟口。
又緊盯著她好一會兒,他猶如挫敗的野獸,低聲歎口氣,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
欸?他不說話?
「我以為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於悠十分肯定的開口,目光充滿質疑。
「我的確是有話想說,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一定要說的。」他說著無人能懂的話,彷彿在對她解釋,事實上,似乎是為了說服自己。
「不重要的事嗎?」她挑起眉頭,始終盯著他的臉龐。
「不,不算太重要。」如果說出口,那就太奇怪了。
「不是必要性的問題,是嗎?」
「嗯,不算是非常必要。」
「但是困擾你?」於悠猜測,但是心中已經肯定。
「是……倒是沒有多困擾……」只是讓他感覺有些心煩和不爽而已。
「嗯……是嗎?」
「嗯。」畢震齊操控著方向盤,暗自慶幸可以拿開車當理由,迴避她的注視。
雖然對於他的問題有些好奇,但是他似乎不太想講,所以她也就不打算追問了。
第7章(2)
咦?就這樣?
「你不再問我了?」他以為以她的個性,就算只有小小的疑問,也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不想說,不是嗎?」於悠毫不在意的聳聳肩。
「是沒錯。」
「那我為什麼要繼續追問?」反正問了也是白問,再加上他剛才也說了,不算是非常必要的問題,所以她也不勉強了。
擰著眉頭,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心情也不太舒坦,於是慢慢的減速,讓行駛中的車子停靠在路旁,轉頭望向她。
「怎麼了?」於悠含笑的問。
看著身旁的女人,畢震齊發現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小悠……」
她的態度輕鬆自在,她的笑容不是偽裝的,而是心情真的很好,但是……到底為什麼好?為誰而好?
一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感到不安,胸口燃燒著連他都無法理解的怒火。
「其實我想問你,關於……剛才那個親你的臉頰,在你的耳邊說悄悄話,摟著你的腰,笑得很得意,不但和你一塊照相,還跑來叫了我一聲畢大哥的小子……他是誰?」他很努力的想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沉穩些,但是有些事,做比想還要更難。
「你是說程揚?」
「程揚?那小子叫做程揚?」
「是啊!他叫做程揚,是我的男朋友。」於悠輕聲和緩的丟出一顆震撼彈。
畢震齊的雙眼瞬間瞪大,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他……他是你的……」
「男朋友,程揚是我的男朋友,我們才剛交往,所以來不及帶他回家,介紹給你認識。」
「男……男朋友?」他喃喃,彷彿被定格,渾身僵硬。
「嗯,他的年紀和我相當,又是僑生,個性十分溫和,為人非常和善,長相還算不賴,當他提出交往的要求時,我覺得與他滿談得來,所以就答應他。」於悠簡單的說明,露出淡淡的愉悅神情。
「交往?」她交男朋友了?他似乎受到相當大的打擊,重複著相同的話。
「既然你已經和他見過面,我想就不需要特地把他帶回家給你認識了。」她睨著一臉呆滯的畢震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