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誌內文幾乎把她寫得放蕩不堪,什麼「離開與高智崗的愛巢之後,緊接著與陳姓醫師約在公園裡私會,隨後即前往男方住處共度一夜」這種曖昧的字眼。
去他媽的共度一夜,真是見鬼,明明就只是把她給送回她家,連上樓喝杯茶也沒有,卻被寫得好像他真的把她帶回他家過夜;甚至在車內親吻的那張照片,地點事實上是在她家樓下,卻被扭曲成是在公園裡按捺不住慾火、忍不住在車上激情擁吻。
這什麼跟什麼?
不過這是好事,至少從此之後,他更能體會韓思芳的生活。
「我……」她才開口,壓抑許久的眼淚瞬間潰堤,抽抽噎噎地說:「他們真的很過分,雜誌出刊的那天晚上,高智崗就先開了記者會,說什麼對於我的劈腿,他雖然很痛心,但還是祝福我。」
她伸手抹去眼淚,繼續道:「現在好啦,電影還沒上映,他這樣一說,根本就是把票房的損失全都算在我頭上,我真的是百口莫辯。」
他聽了,縱使有再多的心疼與不捨,卻不知道該如何替她承擔,只能將她擁得更緊一些。
「經紀公司呢?他們沒出來保護你嗎?」
「他們……」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他們拿合約壓我,要我以後不准再跟你見面,連高智崗的記者會,他們也只說了『我們不打算回應』,根本不打算替我平反冤屈。」
陳士誠靜了靜,不由得苦笑。他彷彿又看見了那一年的夏天,老天爺究竟是在考驗他,還是單純在捉弄他而已?
他只是想對她好,只是想疼愛她,到底為什麼會這麼難?
「士誠哥,我好累、好累……」她靠在他的胸前,閉上雙眼,淚水滴滴滑落,浸濕了他的襯衫,「快十年了,我賺了好多錢,可是卻沒有一餐能吃飽,我買了豪宅、買了最高級的床,可是卻沒有一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我真的好累……」
她的淚水像是燒紅的熱鐵,在他的胸口烙下了灼燙的印記。他心一窒,皺起眉頭,原來她的委屈就是凌遲他的利器。
「思芳。」他抬手,輕撫著她的背。
「嗯?」
「如果你真的累了,就退出演藝圈,來當我的醫師娘吧。」
她頓了下,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雖然我的收入跟你比起來或許微不足道,」他勾了勾唇角,露出淺笑,伸手輕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可是,我有把握不會讓你過苦日子,至少你可以吃得飽,可以睡到自然醒。」
聽完他的主張,韓思芳仍是怔在那兒,回不了神。
望著她驚愕的雙眼,他苦笑自嘲,道:「當然,我承認有時候我的工作很忙就是了……」
「士誠哥……」她扁嘴,忍住淚,最後還是迸出了哭聲。
「好啦好啦,別哭了。」他張臂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當我的妻子是很慘嗎?看你哭成這樣。」
她已經無法言語,泣不成聲,多年來所壓抑的情緒,全都在他的懷裡獲得解放。
後來或許是哭累了,她終於止住眼淚,這才發現自己把他的胸前哭濕了一片。
「啊,你的衣服被我……」上面有她的淚,還有她的鼻水,她尷尬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沒差。」他依然笑得溫柔和煦,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問:「你偷偷跑過來這裡沒關係嗎?公司不是不准你和我見面?」
「那個啊……」她歪著頭,乾笑了聲,搔了搔眉尾,「其實我……我撒了一點謊,所以他們不能阻止我見你。」
「喔?」什麼謊言這麼威?
「我跟他們說……」她的聲音愈發微弱,「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聽了,他怔忡了下,隨後仰頭大笑出聲。「懷了我的孩子?連八字都還沒一撇,哪來的孩子?」
她雙頰飛紅,抗議道:「上次是你不想要的!」
「你覺得我不想要?」他收斂笑意,考慮了半晌才道:「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沖了多久的冷水嗎?」
這話讓她的臉蛋更加熱燙,「那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晚上躲在棉被裡哭了多久?」
他沉默了幾秒,瞅著她瞧了會兒。「那就今天補償你。」話才說完,他便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毫無猶豫地轉身走向大床。
韓思芳低呼一聲,尚未回過神來便已經被扔到柔軟的床墊上。
他摘下眼鏡,俐落地脫去大衣、扯下領帶,跟著爬上床,俯身就是扎扎實實的一吻。
那吻來得渴切、貪婪,他輾轉吸吮她的唇瓣,舌尖強勢地撬開她的貝齒,攻進了她嘴裡的柔嫩。
她輕閉上眼,承受著他的重量,也接收了他完整的熱情。
此刻的她緊張,卻不害怕,自從懂了自己的感情之後,她就一直在期盼著這一天到來。
很快地,他褪去了彼此身上的衣物,幾乎吻遍了她全身的肌膚。
兩副胴體赤裸交纏,升溫不斷。房間裡只剩下女人嬌弱的呻吟,以及彼此粗重濃厚的喘息,他緊抓著最後一絲自制力,以最溫柔的方式愛撫她、引導她。
「還好嗎?」在突破之前,他仍是停了下來,忍不住關心了句。
她點點頭,額上布著薄汗。
「你放輕鬆,我盡量不讓你太痛。」他稍稍挺進,漸漸沒入她的身體裡。
陌生的異物感頓時佔據了她的感知。「唔……」她皺了眉頭,吃疼地呻/吟出聲,全身瞬間繃緊。
「很痛嗎?」他伸手替她拭去汗水,卻覺得她額頭冰涼,「很痛的話不要勉強,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
「別停,我沒事。」她制止了他的退意。
「怎麼會沒事?你在冒冷汗——」
第9章(2)
見他再次動搖,韓思芳心一橫,突然撐起身,雙手推了他一把,順勢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這次……不讓你逃了。」
她的舉止令他錯愕,可這也只是一眨眼的事。
她赤/裸/裸地坐在他身上,白嫩的肌膚底下透著隱隱約約的潮紅,她羞澀地輕閉雙眼,憑著陌生的觸感,讓自己最柔軟的那片聖殿抵在灼熱堅硬的圓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