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追夫先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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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直到這一切開始波及到他的家人。

  例如,有些人會故意讓狗在他們家門前便溺;例如,幾個揚言要力挺韓思芳的國、高中男生,會在他家的門板上隨意塗鴉;又或者是寄一些很老派、很幼稚的恐嚇信到家裡來。

  他終於清醒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點回應,這些人永遠都不會停止傷害他以及他的家人。

  這一連串的事情逼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搬出去吧。」在餐桌上,他提出了要求。

  「為什麼?」陳鈞德面不改色,繼續吃他的飯,看他的報紙。

  「……你明知故問。」他歎了口氣,夾了一片小黃瓜,對父親道:「那些事情太煩人了,我沒辦法靜下來好好看書。」

  「那也不該是你離開,」陳鈞德終於放下報紙,銳利目光投了過來,「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去告死他們那些造謠的人。」

  「不必了。」

  陳士誠苦笑,果然很有父親的風格,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可是,那卻不是他陳士誠的風格。

  突然沒有了胃口,他放下筷子,淡淡地道:「告來告去也不能解決事情,只會搞得我更沒心情讀書而已,而且思芳還小,我不希望法律手段傷害到她。」

  一旦對簿公堂,結局總是兩敗俱傷,就算司法給了他正義,卻沒有人是真正的贏家,他和韓家的關係勢必是回不去了。

  在一旁的陳母蔣翊玲聽了難掩憤慨,重重地放下碗筷。「你替人家的女兒設想,那其他人有替我的兒子設想嗎?」

  「別人的帳,我怎麼能算到她頭上?」他依然面無表情,口吻淡定。

  「那不是算在她頭上,我和你爸只是想替你討回公道、還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名聲——」

  「怎麼還?」他打斷了母親的話,「從小你們就教我,事實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怎麼想、法官怎麼想,不是嗎?」

  陳家夫妻啞口無言,飯廳裡安靜了一陣子。

  半晌、陳士誠才繼續道:「我是真的懶得去澄清什麼,他們愛怎麼想是他們的事,我沒時間陪他們這樣鬧。」

  「你這孩子就是心腸太軟。」蔣翊玲歎了口氣,又拿起碗筷。

  「這不是心腸軟不軟的問題,我只是就事論事,找一個最有效的方案而已。」他將椅子往後挪,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先回房間看書。」

  「嗯。」蔣翊玲淡應一聲。

  「要搬就一起搬。」陳鈞德卻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陳士誠怔怔地看著父親,好一會才回神過來,「你是說真的,還是一時衝動講出來的氣話?」

  「我看起來像嗎?」

  他凝神打量,父親語氣平穩,還優雅地重新翻閱起報紙。

  「不像。」

  「是吧?」

  「你們沒必要跟著我一起搬,我一個人要找套房也比較容易。」

  「誰說我們要跟你一起住?」陳鈞德抬眸看了大兒子一眼,「你找你的套房,我和你媽會另外找地方住,反正現在你兩個弟弟都去德國了,而且這裡的環境也沒有當初想像的好。」

  陳士誠沒答腔。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嘴硬,不過倘若父母繼績住在這裡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影響吧?

  「隨便你們,我沒意見。」他轉身上了樓。

  關在房裡,他翻開原文醫學教科書,心思煩亂。

  不平的情緒他何嘗沒有?他也想替自己討回公道,他也想讓那些搬弄是非的人閉上嘴巴,更想讓所有的人知道他沒有對思芳做任何下流的事,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然而,採取非常手段來讓人們閉上了嘴,那又怎麼樣?

  像是被貼上為期一輩子的標籤,猶如被人硬是拿刀刻在他的皮膚上,陳士誠自知自己已經沒辦法改變人們腦海裡的東西了。

  他可以選擇付出心力與時間,只為了讓對方付出代價;他也可以選擇轉身不予理會,把那些精力留下來完成更有意義的事。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絕對不是像母親說的那樣,只是因為心腸軟,他這麼做,是選擇了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就只是這樣而已。

  「這樣真的好嗎?」

  將黑色套裝平整地掛進了衣櫃,蔣翊玲旋身躺上床,依在這個結縭二十年的男人肩上。

  「嗯?」陳鈞德應了聲,將手中的書本往下翻了一頁,推了推鏡框,「你是指士誠的事情?」

  「當然吶,你就真的這麼放心?」

  「不然呢?」他注意力依舊放在書本的字句上,平靜地道:「他都這麼說了,你還想要我怎麼干涉?」

  「吼,你這個人怎麼當父親的?」蔣翊玲發嗔抱怨了一句,伸手奪走丈夫的書本,「你不覺得做父母的應該替他出口氣嗎?」

  陳鈞德冷笑,摘下鼻樑上那副老花眼鏡,安撫道:「老婆,你兒子十九歲了、成年了,你難道不覺得他有權自己決定如何處理事情嗎?」

  「哎喲,那又不一樣,你明知道你兒子就是心軟,你還不替他出頭?」

  聽了,陳鈞德靜了靜,雙眼直瞅著老婆,「對,他是心軟,但是你會不瞭解他也很固執的嗎?」

  就像他決定了從醫之後,想再勸他進法界?門都沒有。

  蔣翊玲被堵死了,無話反駁。

  「所以嘍,」陳鈞德眉一挑,戴回眼鏡,也拿回了自己的書本,翻至先前閱讀的那一頁,「既然他都決定冷處理了,你替他強出頭,他只會生你的氣,不會感激你。」

  「就說你們父子莫名其妙!」蔣翊玲忿忿不平地躺回枕頭上,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抱怨,「士勳之前被人看不起的事情,你讓步了;這次士誠被人糟蹋,你還是讓步。我還真是搞不懂耶,平常那個咄咄逼人的你上哪去了啊?」

  「那是兩碼子的事好嗎?」陳鈞德笑出聲,口吻仍然好整以暇,「士勳的事,說穿了我只是借力使力,藉機要他努力往上爬;至於士誠,尊重他的意願,並不等於我軟弱,懂嗎?親愛的老婆,你就別想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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