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看來頂天立地、無所畏懼的商場悍將,褪下那強悍的外表,其實也有著一顆孤單脆弱的心。
她上床鑽進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高大的身軀,之前心中對他的怨慰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希望他能趕快好起來。
她寧願看到他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壞總裁模樣,也好過他現在這副病懨懨的樣子。
像是感受到陶雨諾溫暖的氣息,黑暗中,夢魘漸漸離去,趙睿愷像個孩子般埋首於她的頸窩,汲取著那令他感到舒服的體香。
陶雨諾被他滿臉的胡碴刺痛,但她一點都不在意,看著他不再糾結的眉頭,她滿意地在他緊閉的眼睛上輕輕印下一吻。
在陶雨諾的細心照料下,趙睿愷的情況漸漸好轉。
在病得昏昏沉沉的時候,他隱約知道是陶雨諾在照顧他,當他睜開眼睛看清楚躺在他身邊的小女人時,他的心情激動不已。
她願意來到他身邊,是不是代表她原諒他了?不再怪他了?
身旁的動靜驚醒了陶雨諾,這些天來為了照顧他,她睡眠極淺,一點小小的動靜都會讓她醒來。
見他已恢復清明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她,陶雨諾有些不自在地問:「你醒啦?」
趙睿愷清醒後一身頹廢的樣子無損他的英俊,反而讓他的性感指數破表,這樣的危機感讓陶雨諾趕緊拉開兩人的距離,起身下床。
雖然早在踏進他家照顧生病的他時,她就決定原諒他了,但這並不代表她會讓兩人的關係恢復之前的親密,她還沒準備好該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不能讓自己太快沉淪。
「嗯。」趙睿愷點了點頭。她急於和他拉開距離的動作讓他的眼裡迅速掠過一絲失望,原本想問她是不是願意原諒他,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陶雨諾閃躲著他的目光,沒有發現他眼中的失望,垂著頭逕自道:「我煮了 一些粥,我去端來讓你吃一點。」
看見她說完後轉身就要離開,趙睿愷連忙開口說:「雨諾,謝謝你來照顧我。」
陶雨諾腳步一頓,背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便離開房間。
她離去的背影讓趙睿愷幾乎忍不住想下床緊緊抱住她,不讓她走,明知她只是去端個粥,他竟害怕她會就此離開。
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經重得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取代了。
在她罵他懦夫、趕他走的那天,他的心就像被淘空了 一般,回到公司後,他發了瘋般投入工作,想像以往那樣從工作中獲取成就感來忘記一切。
但他發現他根本做不到,擁有成功的事業和傲人的財富,竟然比不上擁有陶雨諾來得快樂、心滿意足。
為了她,他可以不要事業、財富,連時空之謎的研究他都可以放棄,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她已經徹底將他趕出她的生命。
明白了這一點後,趙睿愷再也承受不住的病倒。
他消極的不想治療,以此懲罰自己,然而,當他感覺到是陶雨諾在照顧時,她溫柔的關切、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的心又活了過來。
雖然她表現得有些冷淡,但是,這次他一定要把握機會讓她原諒他。
陶雨諾端著粥進房,看見趙睿愷一臉像是鬆了口氣的表情,那神情像是怕她不會回來似的,讓她心裡又是一陣翻騰。
她在床邊的椅子坐下,將托盤放在矮桌上,端起粥細心的一匙匙地餵他吃。
兩人沒有任何交談,氣氛靜謐自然,好像他們之間根本沒有過任何疙瘩。
吃過粥又吃了藥後,大病初癒的趙睿愷又有些渴睡,陶雨諾端來一盆水讓他洗臉、漱口,然後扶著他躺下。
「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強撐著意識,趙睿愷不安地問:「你要走了嗎?」
看著他露出孩子般期盼的眼神,她不禁心軟,卻故作平靜地說:「等你體力恢復後我才會離開。」聽到她的承諾,趙睿愷才安心地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陶雨諾不再和他同床,改睡客房,她每天替他料理三餐,照顧他的起居。
兩人平靜自然地一起生活著,像回到他們住在老屋時的那段時光,但他們之間不再像之前那樣有親密的互動,彼此之間客氣又拘謹。
陶雨諾一臉平靜地看著坐在餐桌對面,已刮去滿臉胡碴,洗去一身病氣,顯得神清氣爽的趙睿愷,說:「阿愷,我要走了。」
他已經完全康復了,她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照顧他的這段時間,讓她更瞭解褪下商業精英外表後的趙睿愷。
他不若外界傳聞的那般冷酷,也會像個大男孩般有些孩子氣,對他瞭解愈深,她愈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而這段期間,他也沒有再強勢的要求她,反而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處處順從她、配合她。
她不太明白他這樣的表現是什麼意思,是真的對她死心了,不再死纏爛打了,還是他另有用意?
趙睿愷的黑眸中流光閃爍,注視她許久才緩緩地開口:「雨諾,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他們之前的那段感情開始於他的落難失意,結束於他的不知悔改,經歷了這場幾乎讓他喪失生存意志的大病,他終於懂得珍惜,把握當下。
以前的他太害怕失去,才會一頭鑽進死胡同裡,把她的心傷透了。
這次,他決定重新建立他跟陶雨諾之間的關係,只要她願意給他機會,他絕對不會再讓她失望。
陶雨諾驚訝地呆愣了許久。「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讓我真正以趙睿愷的身份來追求你。」他鄭重地將自己的想法明白告訴她,長手一伸,越過餐桌緊緊握住她的手。「雨諾,請你給我這個機會。」
他誠懇的模樣牽動了她的情緒,她的心跳頓時加速,被他的大掌握住的手心開始微微冒汗。
陶雨諾沒想到他竟會對她提出這樣的懇求,沉重的心慢慢跟著飛揚,隱隱的期待讓她想立即點頭答應,但又覺得這樣會讓他太得意忘形,她想知道他究竟能改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