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比獸還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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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鄔雪歌居高臨下陵瞪著這個長他兩歲的小師姊元詠晴,下顎繃緊,額角微抽。

  「以往是……是我對不住你,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為難大師兄,是我對不住你,師弟……師弟……雪、雪歌,求求你……」

  柔聲帶著微啞泣音,一聲聲懇求,艷麗臉蛋上一向顧盼生姿的驕傲神態被楚楚可憐的模樣所取代,當真我見猶憐,無人不為之心疼憐惜。

  鄔雪歌只覺一股濁氣從胸內燒起,燒得人厭煩欲嘔。

  甩開扣在掌中的臂腕,他選擇眼不見為淨,一躍竄上高牆,消失在眾人眼界中。

  第1章(2)

  這一年,中原武林盟三年一度的比武大會落得慘淡收場。

  比不下去,也不用再比,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隨隨便便就把整個場子全端了,還想怎麼比?

  按理,奪魁之人在下一屆的比武大會須得親臨武林盟總舵,必須接受新一任魁首的挑戰,當時下場與少年較量的十數人中便有上一屆的武魁首,後者輸得倒也心服口服,魁首之位自是拱手相讓。

  結果三年容易又秋天,比武大會上,新扛著魁首封號的人——

  沒有出現。

  爾後匆匆又三年,依舊是比武大會上,那張專為魁首所設的太師椅上依舊空空如也……

  不經意間聽到野獸壕叫,悲鳴一般卻動人心弦,無比靈動的耳力於是將他從遠處帶進這座隱密的谷地。

  他足下無聲,徐緩踏入谷地時,那頭灰狼半身已陷進流沙中。

  越掙扎下陷得越快,灰狼像是察覺到如何都是死路一條,於是垂首,兩隻前腳不再亂動,尚未被流沙吞沒的上半截肚腹劇烈鼓伏。

  狼瞧見他了,如星閃爍的狼眼濕漉漉。

  他走近,走在下沉沙地上,高大精實的身軀彷彿比影子還輕,大腳靴子往沙上一踩,不留半點痕印,流沙惡地在他底下顯得溫馴悄靜。

  灰狼先是咧了咧大嘴,尖牙泛亮。

  他將手放在它額上抓了抓那柔軟皮毛時,狼低嗚了聲,濕潤鼻頭在他隨即探來的掌上蹭動,竟……挺委屈似。

  他似乎笑了,嗓聲幽蕩——

  「這谷地裡什麼也沒,你進來做什麼?」見影子異常清楚,遂抬頭上瞧,這一瞧倒有些驚艷。

  「為了這一輪圓月嗎?」狼嚎月,一向是要挑地方的。

  谷地不算大,四周儘是斷壁高崖,由下往上看頗似坐井觀天。

  此時月上中天,無半絲的雲,小小一幕穹蒼是寶藍色調,玉盤般的明月佔住一大片,一時間像變大許多,然後是數不盡的星子,點點聚成銀河。

  他無聲勾唇,大手一提,如桌上捻柑似,眨眼已將灰狼從沙中抓起。

  「去吧。」一拋,勁力使得恰到好處,毛茸茸的壯碩軀體被拋到不遠處的谷口,落地甚輕。

  他也不再管那頭狼,一口氣徐徐吐出,瞬間,放任身軀往沙裡沉。

  能坐就別站、能躺就不坐,他乾脆往後一倒,躺平。

  所有靜謐的、閃亮的皆映入目中,景致別開生面,當一隻坐井觀天的蛙像也不錯……他忽而記起,也曾這樣仰望一輪月。

  在闖進武林盟、大鬧了比武大會,他離開之後避進一座破敗的山神廟,那是他被逐出玉鏡山莊後的安身之所。

  當時一踏進破廟前院,他便倒地了,背央遭偷襲的那一掌沒能完全擋下,打得他的氣海穴大亂,全靠意志撐持才將自己拖回山神廟。

  胡亂抹了把臉,鬆懈氣勁的身軀正悄悄慢慢地被流沙吞噬,他也不管。

  那時似乎吐了幾口血,他昏過去,再次張眼時,清亮圓月就掛在廟前大樹梢上,他怔怔看著那輪月,怔怔看著那位老武林盟主從大樹梢上飛落,如輕羽飛墜,慢騰騰的,無聲地蕩到他身邊。

  他滿眼戒備地瞪著,老人卻衝著他笑彎兩眼——

  「趁你不省人事昏得徹底,咱沒跟你這小子客氣,仔仔細細把你摸了個遍,呵呵,現下應該也挺舒服了才是。」

  老人這麼一提,他才察覺胸中氣鬱已洩去泰半,想是對方出手相助。

  但即便老人沒出手,他的內息功法亦能自愈,不過多花些時候罷了。

  「不怎麼領情是嗎?嘿,抿唇繃顎,凜眉瞇目的……你這娃子發倔的模樣還挺俊俏啊,跟咱年輕時候像到一塊兒了。」歎氣,忽地喃喃低語。「三年一度比武大會,滿中原武林淘澄過來又淘澄過去,終於啊終於,終於淘到一株好苗子,我容易嗎我?可讓我好找啊,鄔海生這小子也太不地道,早把你藏哪兒去了?咱倆兒要能早些遇上多好!也不用愁白了老夫一把鬍子,擔心中原武林盟裡人才彫零……」

  「欸欸,實在不好當你的面罵你爹,不過你那爹也確實該罵,看來玉鏡劍宗往後會有好長一段時候得低著頭、夾著尾巴過活了。」

  「什麼什麼?他不是你爹?嘿,他鄔海生還真就是你親爹!」老人信誓旦旦點頭。

  「外貌儘管差異甚大,但骨胳筋脈卻是血親般相似,你不信你爹,總得信我,你懷疑你家娘親,總不能懷疑我。」

  嘿嘿笑,招搖地晃著五指,「老夫這手出神入化、摸骨辨人的摸骨功,今兒個可是摸了你爹又摸過你,你這小子確實是鄔家的種,一準兒沒錯。再者,咱來這兒之前還問過作客武林盟的江湖百曉生,那傢伙說了,玉鏡山莊鄔家子孫,十個有九個眉中帶痣,我瞧你左眉尾巴裡就藏著小小一顆。」

  那些事,那些話,已時隔六年。

  嘲弄勾唇,他下意識撫了撫左眉尾的一顆小痣。

  娘親在世時曾一而再、再而三對他說,他的的確確是鄔氏血脈,只不過自小遭鄔家人苛待的他,很難不心存懷疑。

  他曾暗自希冀生父當真另有其人,希望自己與鄔家人毫無血緣牽連,如此這般,那些人待他的不好,也許就能釋懷,也許……當年便不會處心積慮選在武林盟比武大會上,讓玉鏡劍宗出大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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