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漠被她的聲音震醒,抽回了思緒,忙俯看她的臉。「嫿兒……醒了嗎?嫿兒……」
好溫柔也好熟悉的聲音不斷在她耳畔呼喚著她,她覺得好舒服呢,不能繼續混沌下去了,她得快些睜開眼睛來確定這聲音是來自夢境抑或真實?
獨孤漠的聲音居然會充斥著柔情。太不可思議了。
慢慢凝聚起來的力量總算讓她成功地睜開眼瞼,獨孤漠俊逸的臉龐也同時懾入她的瞳眸內。
是真實的臉。
她欣喜若狂。
「你還在。」不管仍有細微的痛楚直鑽神經,方嫿不由分說就起身埋進他懷裡;太好了,熟悉的氣息在她鼻端輕拂,溫暖的胸膛也傳輸給她熱流,一切如常,感謝上蒼呀,她還跟他在一塊。
「我在,沒事了。」他輕撫她的背,又攏攏她拂亂的發,疼惜呀。
方嫿貪婪地埋首在他的頸窩處好久好久,久到最後居然不敢抬起頭來,怕看到他取笑的眼光,因為她此刻的模樣像極了無助的小孩。
「還疼嗎?」她怎麼半天不說話。
「不!」她悶頭道。
「擔心?」是不是霍北望帶給她的震撼太大。
「也不!」她再度搖頭。怎麼可能嘛,有獨孤漠在她身旁。
「那你怎麼——」
「因為你一定會笑我笨的。」她丟臉咕噥著。「誰叫我這麼輕易就上當。」
原來如此——獨孤漠恍然,也同時鬆了口氣。「我不會笑你,你別自己胡思亂想。」誰會恥笑一個單純的天使。
「真的嗎?你不是在安慰我的吧?」她悶悶說,才不信咧。
「該死的人是霍北望,沒臉見人的也是那個居心不良的傢伙才對,怎樣也輪不到你來羞愧。」獨孤漠強行執起她的粉臉,冷森說著。
說得是。她點頭,同意他的說法,不再當縮頭烏龜。
「其實我也沒有料到他會這麼惡劣,原本我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是個好人。」方嫿歔歎,悶悶地。
他眼神一閃。「你早就提防他?」
她點頭。「我是有點明白他的心事,只不過我以為……以為事情應該不至於會這麼嚴重才對,哪裡曉得是我太樂觀……我……我是傻……」
「你是善良。」他能理解她的心事。方嫿惜情,畢竟十年的相處並非一朝一夕,在能容忍的限度裡頭,她無意與他計較,是他太貪心。「反正一隻耗子也不會有大大作為,沒必要分神去管他,你的注意力只需要放在自己的興趣上,以及……」
他驀然停口。發現自己居然也會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以及什麼?」他的表情又變得好古怪。
「這……」該死的,怎麼告白呢?怪都怪自己以前在「欣賞」那些夥伴為情所困時,都以看笑話的心情在搗亂,不曾用心駐賞過,所以輪到自己時,彆扭又尷尬,心底話不知該怎麼說。
獨孤漠一臉很煩的表情,又是自己給他帶來麻煩了。
「你說得對,我是該專注在我的小說上,其他的……不!沒有其他的了。」她瞅住他,視線不捨移開,怎麼辦?眷戀的人雖然就近在眼前,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好似相隔著千萬里遠,雖然他對她是萬般的照顧,不過都只是些單純的救助行為,不曾摻雜過其他的情緒在其中。好可憐,她的腦袋又疼了起來。
「方嫿?」他心驚。
「是不是因為我太貪心了,所以老天爺罰我兩樣都得不到。」她的作品遭遇上了阻礙、她暗戀的對象還沒發現到她的情意,至今全是自己在跟自己談一場孤單的獨腳戲,她在作夢。
「你說什麼?」看她抱著頭,萬分痛苦的模樣,獨孤漠焦躁扶住柔軟的她。
「一定是這樣子,一定是的……」她挫敗的低吟著,混亂中,腳步一個踉蹌,結果和獨孤漠雙雙跌到床褥上。
她壓住他,俯在他身上,圓圓的杏眸慢慢地瞧往另一對子夜的星眸。待驚愕褪去後,她的眸光依舊一瞬不移,瞳孔裡頭只有他一個。
她知不知道這副可憐兮兮的荏弱模樣,可以把一個男人給折磨至死。
他的竅魂開始在騷動了。
她一直是崇拜他的,可是宛若天神的他會將她這種平凡的小女人放進眼底嗎?
她瞅住他的眼,無法移開。她好喜歡他呀,喜歡……忽爾,宛如受催眠的小臉愈貼愈過去,在迷離中,她吻向他的額。
該死地!
至此他已經控制不住體內奔竄的慾望,捧住她的臉龐,唇瓣堵住她的唇瓣,封住她甜蜜的紅唇。
不管她方纔的舉動是有心、抑或無意,這些都不重要,他現在只想品嚐她。
一個反身,他將她傾壓在身下,她身上薄釀般的香氣早就令他心猿意馬,他只是拚命控制著罷了;遇上她的主動,這一刻他當然阻止不了自己蠢動的細胞。
在身與身貼緊的剎那,方嫿的呼吸漏跳了兩拍,這驚愕只是一剎那而過。隨即,她軟軟的藕臂環住他的體魄、抱著,熾熱的體溫與脈搏與他緊緊相系……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這樣發展?卻深切明白到這樣的結局是她所願意接受的。
「唔……」她低吟了聲。
獨孤漠憐愛地輕啃、吮吻她圓潤的耳垂。
方嫿不僅感覺到自己血液亢奮的在流動,身子更是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這種感受是她不曾經歷過的美妙事。
她軟軟的呻吟著……
她不僅是個天使、更是涸妖精,每一寸肌膚都彷沸會奪人心魂似的,教他貪婪的想竊取她更多的味道。
舌尖挑逗她纖巧的耳垂,旋即又覆住她甜蜜的櫻口,接著眷戀地滑至她頸間來回游移,大掌亦熱切地挑開她的傾口處,他一心想品嚐她潔柔的胸脯……
「嗯……」她忘情的嚶嚀,只覺得身體好熱、好奇怪,想得到撫慰、渴望他的釋放。「我……唔……」
就在獨孤漠聽見她心旌神馳的呼喚,正準備帶給她更多慰藉時;猛地,他突然咬住下唇,咬得是那般用力,唇角甚至流出血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