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妒行天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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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明白了,不送了。」春芸姝不介意,漫不經心的擺手讓他們滾。

  兩人重重哼一聲,甩袖急急而出,半點也不想沾染上春家的晦氣。

  春芸姝失寵被厭棄一事,不到一天就如野火燎原般傳開了,原本每日門庭若市的春家轉眼冷清下來,再無半人上門求見。

  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世態炎涼,人情勢利,由此可見一斑。春冬山夫婦大受打擊,春芸姝雖不捨雙親受辱卻別無他法,只能用這麼殘忍的法子讓他們認清事實,過去奉承禮遇他們的人都不是因為敬重他們的為人,而是因為他們的女兒背後有個攝政王,如今少了驀允這棵大樹的庇蔭,所有人的真實嘴臉就顯露出來了。

  春湘茹與春開平這幾日都幫著安慰老人家,順便勸著他們離開山東。驀允已經警告過了,春芸姝不回去,下場自理,想來他對她的耐性也已到極限了,她既選擇不回頭,那山東就不可久留,爹娘也得盡快離開,否則那男人一旦遷怒,兩老也難周全。

  兩老本還捨不得離鄉的,可也明白就算自己不走,山東這群人現實勢利,絕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的,最冷不過人心,此地是不能再待了,昨日終於下定決心搬離山東,一家人到外地重新生活。

  而他們決定去河北,多年前春冬山的友人欠了他一筆錢,後來這人突然過世了,他的家人就拿一塊田地抵債,這地就在河北,聽說頗為肥沃,是良田,只是地方遠,春冬生多年來沒去理會,而今想起這事,那塊田倒是有用處,至少讓他們到了河北,不管自己種東西吃也好、租人也罷都不至於餓死。

  第十三章 追緝逃亡妃(2)

  兩老點頭後,鳳佳從昨日開始就忙著打包收拾東西,而春芸姝這會則是獨自坐在院子裡吹著風。

  當一切都靜下來,再無外事打擾後,她心中的情傷才逐漸開始蔓延開來。

  她真與那男人劃清界線了,若再帶著一家人消失,兩人就真的徹底無瓜葛了。

  從此,她的生命再不會有他出現……

  思及此,她忽然胸口一陣劇痛。

  許緹兒說,他愛她,若不是如此,又怎容得下李興坐皇位,他早早將那廝拉下自己坐上去了。

  可不是,那男人是有實力奪取那位置的,端看他要不要而已,可他為了許緹兒竟甘願蟄伏。

  如今許緹兒肚裡有了他的孩子,那便是將來的皇帝,自己的兒子做皇帝,他應當更甘心退居輔佐之位吧?

  他與許緹兒用他們的方式在一起,哪有她介入的空間,就算有,她能擁有的也只是一個攝政王寵妃的空名,而她要空名做什麼?

  況且,他寵她,難道不是為了掩人耳目,讓他與許緹兒的事不被提起,兩人能更隱密的在一起?

  心酸啊,她竟淪落到為人作嫁的地步,枉她是真對他付出了心思,想與他好好過這輩子的。

  她想到便黯然神傷。

  「二小姐,大小姐與少爺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大小姐讓奴婢先跟您說一聲,奴婢待會再去瞧瞧老爺和夫人那兒,若他們也拾掇好了,晚些咱們就可以上路了。」娟秀奉命過來傳話。

  她回神。「大家動作這麼快,若爹娘他們那兒也好了,就……出發吧。」終究要走了,這一走就斷得乾淨了吧。

  「好,那奴婢這就去老爺和夫人那兒問問。」

  娟秀正要離開,春開平忽然急忙忙地衝過來了,經過娟秀時煞不住腳地撞上了,幸虧春芸姝眼明手快扶了娟秀一把,要不娟秀真會摔到地上去。

  「開平,都幾歲人了,走路還莽莽撞撞的,都差點撞傷人了。」春芸姝扶娟秀站好後,馬上數落起弟弟來。

  「二小姐,別怪少爺了,他可能有急事吧。」娟秀瞧春開平神色焦急,忙替他說話。

  「娟秀,對不住了,但你說得對,我是真有緊急的事找二姊!」春開平慌道。

  春芸姝皺眉。「什麼事這麼急?」

  「不好了,那人……那人到了!」

  「哪個人到了?」

  「還有哪個人?殿下,是殿下來了!」

  她愣了半晌。「你胡說什麼,他怎麼可能親自來,就是要逮我,派蘇槽來就夠了……」

  「蘇槽也這麼說,可是殿下沒同意,說春側妃難馴,得親自出馬才行。」

  剛說起蘇槽,他就真的出現了。

  春芸姝倏然轉身朝蘇槽望去,見蘇槽不懷好意一笑後,身子往一旁退開,赫然出現頭戴金冠、身穿繡金外袍,完全彰顯皇家貴氣與威嚴的男人,她的鬼見愁——驀允!

  她渾身一僵,臉上血色倏退。

  春開平夠義氣,春芸姝沒白疼他了,馬上挺身到姊姊前面去擋人。

  但他這動作可說是徒勞無功,不用驀允動手,蘇槽就自動幫主子清除障礙了,蘇槽只用一隻手就將春開平提到一旁去,還順道押著讓他沒法繼續壞主子的事。

  「本王一路進府,瞧見一片凌亂,像是正準備倉促離去的樣子,不知你們一家要上哪去?」驀允信步來到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問。

  她嚥了嚥口水,艱難的說不出話。「我們……我們……」

  「嗯?」

  「出、出遊……」

  「是嗎?這時候你還能這麼痛快愜意的出遊,本王倒是佩服。」他聲音冷得彷彿結層冰霜了。

  她多日沒見到他,見他冷峻依舊,但眼窩底下似有青影,不會是趕了幾天幾夜的路來找她算帳的吧?

  她瞇眼瞧了他一會後,終於牙一咬。「好吧,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帶著一家要逃命,既然你親自來拿人,我逃也來不及,想怎麼樣,說吧?」她已從乍見他的震驚與慌張中回過神,又恢復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乾脆爽利的問。

  他見她這麼壯烈赴義的模樣,冷冷一笑。「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認了是嗎?」

  「不認能怎麼樣?您都放話要我好看了。」

  「你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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