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煩哪……這老女人到底念完沒有……衣鈴無聊地望著天花板。
邀君寵也逕自打量應氏內部的各種陳設,擺明沒把老女人的狐假虎威給放在心上。
「總裁、唐特助!」霍地,女秘書停止了叨念,對開門進來的上司必恭必敬地稟告著。「邀君寵和衣鈴前來報到,不過……」她的眼睛還是充盈對衣鈴的不滿。
「好了,這裡由我接手,你忙去。」唐世誠下指令,他已經瞧見衣鈴快要化成火獅了。
「是!」秘書退下,門關起來,會客室內的四名男女,各自醞釀各自的心思。
「歡迎兩位。」為了打破這股凝滯,唐世誠先行開口。
「歡迎。」應有諾似笑非笑,探不出真正心思,隨即對唐世誠打了記手勢,接到指示的他馬上明白應有諾之意。
「衣鈴小姐,請跟我來。」他轉頭對衣鈴道。
「跟你去,那麼君寵呢?」衣鈴小心嚷問著。
「為了讓兩位小姐學習到更豐富的實務經驗,所以決定將兩位分派到不同部門學習,你跟著我,而君寵小姐由咱們總裁親自教授。」
「這怎麼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此話過後,衣鈴竟然沒有再開口抗議的餘地,唐世誠不知打哪來的本事,硬把她給帶出去,關上門。偌大的會客室裡就剩他和邀君寵,應有諾炯炯的目光直直望進她的靈魂深處,卻找不到絲毫波瀾。
他濃眉一揚!
「近半個月不見,你倒是完全沒有改變。」他邊說,邊帶她走進總裁辦公室裡,然後指著近門的一張桌子,道:「這是你的座位。」
邀君寵巡望氣派非凡的辦公空間一遭,再望著那張分明是硬加進去的桌椅。「我在這地方工作,不怕耽誤你?」
「不會的,你是我的特別助理,理當要在我身畔。」他懶懶的語調透露曖昧的勾引。
「半個月不見,你也依然如昔。」她笑出冷漠的譏嘲,響應他的勾引。太明白他的動機所為何來,什麼要為邀家訓練人才,這漂亮話不過是種假公濟私的掩飾手法罷了。
「隨你猜測,反正你人都來了,也不好隨意離開吧,否則違背了邀老先生的期望,想必他會相當難過的。」他雲淡風輕之姿,卻是饒攻心計。
邀君寵突然警惕起來,應有諾的確有兩把刷子,扼住她的顧忌,她是冷,並非無心,還不至於冷殘到六親不認的地步,所以他利用父親的期許。
太過分了,這麼自私的一個男人。
識穿她深藏下的心思,他明白她此刻心中想了些什麼,不過他佩服她平靜不妄動的表相。
應有諾笑得好邪情。「君寵,你才十八歲呢,怎麼習得這身好本事?可以輕易做到喜怒不形於色的上乘境界,知道嗎?你完全悖離了我對女人的認知。」
她冷視他,不回不答。
「正因為如此,我實在好想瞭解在你縹緲的外表底下所包藏著的究竟是怎麼樣的一顆玲瓏心,我多見你一回,那股想撕開你的慾望就更增加一分。」
她搖頭,別開眼去。
「你的成功已經讓你變得自大、無聊。」所以他才有時間玩征服遊戲。
他不否認。「你分析的極對,可惜我就是有這等本事遊戲人間,就算別人要妒要恨,也奈何不了我瀟灑的行事做為。」
「我很明白,這世上還沒有人有資格可以改變你。」而他的狂妄不過是來自於他本身的優勢,所玩的感情把戲也顯得膚淺,一旦膩了、厭了,投懷的女人通常被他棄若敝屣;只不過明知他的行事,卻依然有大批女人願意飛蛾撲火,但求他的一眼。傻女人的確多,只是他打哪來自信認定每一個女人都得屈服在他腳下、由得他戲弄?他怎敢把自己估計得這麼高?
「然後呢?」應有諾很樂意跟她談話,不管她怎麼看待他,全都無妨,只要她能對他升起一絲絲的情緒,不再漠視對之,他都覺得更進一步。
邀君寵坐進自己的位置裡,望了桌上一疊卷宗,說道:「然後可以開始工作了,應總裁。」
他挑眉,哈!這小妮子從來不讓人掌握。
應有諾趨近到她座位前,雙掌按住桌面,傾過臉去,笑著說道:「你別太認真好不好?」
她嬌顏一凜。「如果你沒有心思,那麼我也不必浪費時間。」她準備起身。
他按下她,不懷好意地開口。
「別急,我話還沒說完。你當然有工作得做,不過不是現在執行。」他望向窗外,呢喃著:「得等夜晚來臨,你才能陪我出席應酬。」
她睇他。「這就是你的教法?」
「千萬別小看這種交際,其實有許許多多的合約,就是在幾杯水酒下肚後,拍案敲定的。」
「你以為我能適任這種角色?」
「可以的!況且你對這工作應該駕輕就熟才對。」他有意的影射。「並且我還發現到一件事,你瞞天過海的本領真是無人能及,任憑我怎麼追查,就是挖不出那個老頭子的確實來歷;而且,你真會聽從我的勸,不再跟他有所接觸?」講實在的,他完全不相信她會就此與那名老頭斷訊,只是從那次湊巧碰見之後,他們到底又用什麼辦法偷偷見面,他竟然無從追查。
「總算也有一件你做不到的事。」她調侃道。
凝視她如花笑靨,胸臆那股悶氣愈來愈蠢動。「小心激怒我。」
「我該害怕嗎?」她掃了他的右手背一眼,曾經被她傷過的疤痕已經消失,就這樣所以他忘了教訓?
應有諾揚揚手。「如果我又犯上你,你打算再傷我一次?」
「如有必要!」
他冷冽一笑,俊美的令人有些恐懼。
「你居然這麼說,我聽得很難過。」他突然如大夢初醒一樣,聲音閃動危險的輕柔。
「我一直覺得奇怪,你怎麼狠得下心來對付我。啊!懂了,大概是你沒嘗過我的滋味,所以才會這般冷酷、對我這樣殘忍。你知道嗎?據我的床伴告訴我,應有諾就宛如嗎啡一樣,一旦沾上了,就再也捨不得放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