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性。
可早在他讓賽巴斯汀帶著那些錢和那一隊士兵上路時,就知道這是個賭注。
他們討論過,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是等死而已。
城堡裡的糧食不多了,他們需要食物和種子,而金銀珠寶在饑荒時,一點用處都沒有,它們不能吃。
把錢給賽巴斯汀,要他去買種子和食物,是他的決定。
他很想相信賽巴斯汀會回來,但現實擺在眼前,隨著日子的過去步步進逼。
他深吸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她,「十天,如果再十天還沒有消息,我們再來討論這件事。」
她點點頭,道:「五月時,豆子和燕麥應該就能收成了,到時可以輪種蔬菜,卡恩有一小袋包心菜種子,是他父親死前特別留下來的,我希望其他農家也多少有留一些蔬菜種子。等夏未秋初時,再來種黑麥。」
也就是說,他得在夏天結束之前弄到黑麥種子。
如果賽巴斯汀有回來的話,他就會有黑麥的種子,如果沒有,他還是得想辦法去買回來。
天知道,若不是因為有她的存糧,城堡裡的人甚至撐不過這個月,更別提等到五月收成了。春夏時節還好,就算下雨,野地與森林裡多少能採到一些野菜、菇菌,問題在冬天。
窗外時不時仍飄著雨,他很清楚購買種子和牲畜的事萬分急迫,去年冬天,城堡裡的存糧沒有完全消耗殆盡,只是因為死了太多的人。
他抬手耙過黑髮,歎了口氣,開口承諾。
「我會處理的。」
她瞧了他一眼,然後合上了那些執事的紀錄,將它抱到一旁的書架上;他房間裡本來沒那東西,但她顯然看不慣他的桌子總是被執事紀錄淹沒,她讓人釘了這書架,然後把那些紀錄按年份排好。
每次看完,她總會按照年份把它們擺回去。
但那些紀錄像磚頭一樣重,她抱了幾本到書架旁,還有幾本在桌上,他抓起那些紀錄,跟在她身後,將它們擺放上去。
原本,他只是想幫忙,可等他越過她的肩頭放好書,要收回手時,才發現他靠她靠得太近,他在無意中,站在她身後,將她困在他與書架之間,而那個小女人活像看見希臘神話的蛇發魔女梅杜莎,變成了石像似的,整個人動也不動的僵站在原地,彷彿連呼吸也停。
所以,她確實還是會緊張,在她意識到他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的時候。
他應該要退開,但她把頭髮盤在腦袋上,他能清楚看見那在她白皙脖頸上急促跳躍的脈動,還能嗅聞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
他停住放書的動作,情不自禁的垂眼低頭,瞧著她的脈動加快,看著她嫩白的耳,慢慢染上了嬌嫩的紅。
不是沒靠她那麼近過,每到深夜,為了取暖,她總會滾到他懷裡來,但那不一樣,她睡著了,沒有自覺。
可現在,她清楚察覺到他,意識到他。
她的耳紅了,臉紅了,衣服領口內的肌膚也被染紅。
他在瞬間硬了起來,她身上的香味,被她的體熱熏蒸得更加撩人,吸引著他、誘惑著他,讓他不由自主的更加靠近,無法控制的張開嘴,深深的吸了口氣,將那溫暖的味道,納進心肺。
因為感覺到他的氣息,她無聲的喘了口氣,悄悄輕顫著,脖頸上那層寒毛全站了起來,因為他吐出的氣息而搖動,當他無法控制的靠得更近,她悄悄再喘一口氣,微微往旁側首,不自覺為他露出更多的肌膚。
那模樣,無比誘人。
他不該這麼做,不該靠近她,不該被她吸引。
但這一刻,什麼也忘了,他的腦海裡,只剩下她。
等他發現,他已經情不自禁的張嘴伸舌吮吻著她雪白嬌嫩的脖頸。
她嚶嚀一聲,瑟縮顫抖著,卻沒有閃躲。
他等著她轉身推開他,她沒有。
而她的味道嘗起來該死的好,他舔吻著她那急促的脈動,聽著她幾近無聲的誘人喘息。
她領口內的酥胸,快速的上下起伏著,搖晃得像最上好的奶酪。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後拉向自己。
她嬌喘著,抓住了他在她腰上的手,然後轉過頭來,他等她拉開他,等她說些什麼,但她只是抓握著他的手,粉唇微張輕喘,雙眸水嫩氤氳,心跳在他拇指上方快速跳動。
情不自禁的,他舔吻著她微顫的唇瓣,她悄悄又抽一口氣,依然沒有掙扎,只有小臉變得更紅。
他無法控制的再試了一次,輕觸、摩挲她的唇瓣。
她又喘了口氣,嬌柔的身子微微顫慄。
他張嘴含住她如玫瑰花瓣的嫩唇,她發出小小的聲音,小手抓緊了他的手,他停了下來,凝視著她。
她紅著臉垂著眼,然後慢慢的,在他的注視下,張開了那粉嫩的小嘴,微微昂首,幾不可見的迎向他。
那青澀的邀請,讓他全身熱了起來,不由得將她摟得更緊,低頭吻住她微啟的雙唇。
她沒想到自己會受這男人吸引。
但他的所作所為,一再撼動了她,教她不由自主的,喜歡上這個頑固又霸道的男人。
除了強迫她上床睡覺,他在其他事情上,都很尊重她。
幾乎只要她開口,又有合理的理由,他都會讓人照做。
看著這整座本來快要完蛋,骯髒又破敗的城堡,在她的指示下,漸漸又恢復運轉,實在讓人很有成就感。
可是,凱知道,如果他不同意,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這個男人聽她說話,他相信她,信任她。
在所有的人都畏懼她的時候,他相信她。
而且他照顧他的人,即便他不需要這麼做,他還是收留了那些孩子。
他是個好人,雖然他不肯承認,但她知道他是,而她已經很久沒遇見好人了。
當他親吻她時,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心,在胸口狂奔,像是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似的。
她以為只是一個吻,但那火熱的吻,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唇舌與大手像帶著魔法,所到之處皆燃起火焰,焚燒著她,教她喘息顫慄,那感覺和之前在威尼斯那強吻她的貴族不一樣,完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