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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求同意後,夏嚴寒加入了他們,在艷陽下,汗水淋漓,玩得不亦樂乎,加油聲、笑鬧聲、歡呼聲,聲聲輕脆,放肆地飄蕩在這片無垠海岸前,塵間的紛擾也隨著歡笑聲一掃而空。
她怔怔凝望那奔跳、跳躍、專注於遊戲中的身影,這是有別於商場上冷靜深沉的夏嚴寒,這張卸下束縛的面孔可愛極了,藍苡情的嘴角不禁泛起甜甜的微笑。
「累了吧!瞧你滿頭大汗。」她很順手也很自然地從背包裡拿出手巾替他拭汗。
他坐在她身旁,恣意地享受她的溫柔,說:「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這麼輕鬆過了。」夕陽西斜,他不捨地望著那群已遠去的學生,又說:「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有這種機會?」
「機會當然有,就看你願不願意去做?!」她微笑的建議道:「其實夏氏集團的運作已經上軌道,你根本不必再去費心,而且還有竣斐能幫你,另外你和我父親合資的遠流企業更是大可放心,我父親是個工作狂,他會把公事處理的盡善盡美,有這麼多人幫你,你的負擔早能減輕,你大可不必把自己的精力和生命全部貫注在汲汲營利上,其實你只要稍微停下腳步看看四周,人生還是有很多事情好做的。」
「你以為我喜歡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賺錢這檔子事嗎?」他慷慨激昂地喊出來,也差點脫口道出為何要把生命浪費在勾心鬥角的商場競爭上。回神後,他凝視她錯愕的臉龐,收斂奔竄出去的情緒,微微笑道:「你的建議我會考慮,我也不願意讓你把我當成是一位只顧賺錢不知生活為何物,既狡猾又市儈的生意人。」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說:「這些建言你也該說給令尊聽聽,他比我更早擁有別人所沒有的財富,犯不著繼續留在商場上廝殺拚命,勞心勞力。」
她聳聳肩,很莫可奈何的說:「我勸過,可惜沒用的。他說他生存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聽起來是很現實,但他真的是被年輕時候的窮苦落魄給嚇怕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藍天企業,這是他苦心經營才建立起來的命脈,他才不捨得輕易放棄呢!」藍苡情苦笑搖頭,因為想勸她父親離開商界,比登天還難。
「不管令尊是為了自己的目標在努力,還是迫於現實環境的無奈,總之,他既然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就得為自己負起一切責任。」夏嚴寒阻止她開口詢問他話中的含意,直接說道:「我已經在餐廳訂好位了,該走了,別去晚了。」
她點點頭,放棄追問,反正他總是習慣性的「語出驚人」,她又何必在乎增添上這一樁呢!
「苡情——」石鴻宇的訝異聲從遠處傳來,正要上車的藍苡情和夏嚴寒同時回頭。
「老總!」藍苡情不好意思的伸伸舌頭,自己撇下繁忙的工作跑出來玩,這麼巧地居然被逮個正著,怪難堪地。
迎面而來的石鴻宇是一副放下心後的表情。「原來你在這裡,我擔心死了!胖胖說有個陌生男人一大早就代你請假,問他是誰又說得不清不楚,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幸好無恙。」情緒穩定下來後,他才瞧見站在她身旁的夏嚴寒。
「夏先生。」他出聲招呼,皺起眉,心裡奇怪他們怎麼會聚在一塊。
「是我的疏失,沒把話說清楚,才害石總經理為苡情擔心。」他有意地摟住藍苡情的肩,道:「我向您致歉!這樣好了,我和苡情正要一塊去用餐,石總經理不妨跟我們一道去,順便讓我謝謝您對苡情的關心。」
石鴻宇意外地看著他這種親匿的舉動,表情是極度不自然的,心頭的苦澀真是難以形容。他暗忖:他們是何時走得那麼近的,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藍苡情當然明白石鴻宇的感受;她與夏嚴寒相偕出現,對他而言,可是一件不小的打擊,她實在不願見他被傷害太深,於是試圖掙脫夏嚴寒的手。
夏嚴寒則是一張毫不妥協的面孔。
「老總,跟我們一道去。」無奈下,她只好改採另一種緩和方式。
「不了!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了。」他深深地望著藍苡情,無限唏噓。
他與她認識二年,一直無法打動她的心,而夏嚴寒才出現短短二個月,他們就互相吸引。不是他沒勇氣跟夏嚴寒繼續競爭,是他大瞭解苡情的個性,若非夏嚴寒佔有她的心,她是不可能蹺班出來跟他約會的,更不可能任由夏嚴寒如此親匿地摟著她。
「再見。」他話一說完,就踩著落寞的步伐,孤獨遠去。
藍苡情心裡著實難過,總覺得對他有所虧欠,可是感情必須兩情相悅,根本勉強不來。
「你送我回家好嗎?」坐進車內,情緒紊亂的她那有心情吃飯。
「他對你的影響力真有那麼大?」夏嚴寒口氣酸溜溜的。
「長久以來,他一直很關關心我,看他這樣,我也不好受;我和你的事,我絕對會告訴他,讓他知道,但絕對不是用你剛才那種示威方式,太傷人了。」她不滿的說。
「你不能怪我,情人的眼裡本來就容不下一顆沙子,你怎能要求我對情敵無動於衷,何況他又是個強勁的對手。」他的臉上充滿妒忌的說:「你就這麼在乎他的感受?」
「是在乎!」
這句話讓夏嚴寒的心瞬時涼了半截。
「就算做不成情人也沒必要反目成仇啊!他是個好人,我當然希望繼續跟他維持良好的友誼,就好像是兄妹之情。」她訴說她個人單純的想法。
兄妹之情?會有這麼簡單嗎?他僵硬一笑,不經意地瞄到後照鏡,卻讓鏡中人的表情嚇得背脊發涼,那個滿臉妒意的人會是他?是那個志在騙取藍苡情的感情,預備折磨她的夏嚴寒,他怎麼可以?怎麼能夠——假戲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