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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嚴寒停下批示公文的動作,兩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感染到他的不對勁,擰起眉頭凝重地道:「出了什麼事?」說話的口吻不自覺的也跟著他的表情而慎重起來。
「是媽咪來的電話,她說總公司發生大火,公司和廠房因這場大火而付之一炬。」他說出的話雖顯得有氣無力,仍不失鎮定。
夏嚴寒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艱辛地開口道:「那人員傷亡呢?」他首先關心的是人身安全可否受到危害。
「當地時問是深夜時刻,員工大部分都已經下班離去,留下來的值班人員除了一、二位受到輕微嗆傷或灼傷外,其他並無大礙。」
夏嚴寒鬆了一大口氣後,才繼續追問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廠房和公司居然會同時起火?這未免太過巧合了,還有,夏氏一向最注重的就是消防安全,每半年就舉行一次消防演習,斷無可能會因為一把火而造成全毀的嚴重後果,甚至連搶救的時機都來不及,太不可思議了,這——」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心房掠過一陣戰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夏竣斐直看。
夏竣斐瞭解他的心思,同時也點頭回答他的疑問,印證他的推測。「據警方初步在現場清查出的蛛絲馬跡來判斷,百分之九十是人為縱火,而且歹徒似乎是鐵了心,非得把整個夏氏產業燒個精光才甘心,縱火的方法相當絕情。」
「在美國商界打滾的這一段時間,同業競爭全處於公平的狀態,我不認為有那些個企業因不服輸而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也不記得曾跟人有發生過這麼深的過節?」他沉聲地道:「乾媽在電話裡有沒有說警方捉住嫌疑犯了沒?」
在他問話的同時,設在辦公室裡的傳真機也開始積極運作——傳來一張又一張關於這次火災所造成的損失清單估計和警方目前最新的調查報告。
夏竣斐一張一張的快速閱覽過,再把那一疊資料放在夏嚴寒面前,說:「警方已經鎖定三名華人涉案的可能性,這三個人全是在美國社會混幫派的不良分子,照初步情況研判,他們大概也是被人用金錢收買,是受到有心人的指使,至於誰是幕後操縱者,因查無實據還一無所悉。」他看著桌面上的損失報告,不禁面泛憂色地說道;「火災的損失雖然有保險公司可以做理賠,但客戶對我們所下的訂單誓必因工廠的生產線停頓而受到嚴重的延誤和影響,預估下來,違約金可是一筆大數目,那我們移往台北方面的資金才剛動用二十億元來解救藍天之危。」他勾起嘴角自我調侃地道:「不知怎麼地,我突然覺得,夏氏現在的處境不正和不久之前的藍天集團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事情好像又再度上演一遍,只不過這次吃鱉的角色卻換成是我們自己了。」
「藍天?」夏嚴寒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喃喃地說道:「藍耀焜。」
「大哥……」夏竣斐不明所以地輕喚一臉肅穆的夏嚴寒,他的眼神蒙上一層強烈的不安,他在懷疑什麼?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他暫停追問,接起電話,說:「總裁辦公室。」
「我是藍耀焜,叫夏嚴寒聽電話。」
藍耀焜?夏竣斐瞪著話筒愣了好一會兒,心想:他劈頭不客氣指使的聲音渾厚有力,與二個星期前的虛弱委靡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是怎麼一回事?
遲疑中,夏嚴寒一把接過話筒,喂了一聲之後,他一語不發默默聽著對方的說話;倏然間,他掛掉電話,從椅上跳了起來,拎起西裝外套,急衝出門。
「你上那去?」夏竣斐在背後急喊。
「藍家。」他戰慄的聲音在辦公室裡迥蕩,久久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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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藍苡情因父親的一通電話而回到藍家;一進門,見到端坐在客廳上的人竟是一段時日未見的石鴻宇,不禁訝異出聲。
「苡情……」石鴻宇從沙發上跳起來,已往的從容不迫有些走樣,模樣看起來顯得無措且狼狽。
的確,他失去坦然面對她的勇氣,心頭纏繞無數的糾結與不安;至今,他仍迷惑於當初告知藍耀焜有關夏嚴寒的身世背景是對?是錯?總而言之,他心裡一直存著一股深深的愧疚,他實在不該負了藍苡情的信任,而配合著藍耀焜隱瞞一切。
「你們兩個人站著幹什麼?又不是不認識,難道還需要重新介紹嗎?來!坐下來。」藍耀焜輕鬆愉快地說著。
藍苡情此時才注意到臉色紅潤的父親,神采奕奕,言行舉止彷彿又回到昔日霸氣十足的藍耀焜。自從將他由醫院接回家裡療養後,他的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好。
「爸,您的精神真的好了許多,回到家裡調養果然恢愎的快一點。」她甚是開心。
藍耀焜乾笑兩聲,摸摸自己愈來愈豐胖的臉頰,說:「心情愉快,氣色當然也跟著好起來了,不過爸爸能夠恢復健康,你和鴻宇居功最多,要不是在你們兩個人全力幫忙下,爸爸此時此刻還得一副病懨懨的模樣躺在醫院裡聞那股令人作惡的藥水味。」
藍苡情挑高眉,不明白他語帶玄機的話語是什麼意思?他住院,和石鴻宇有什麼關連呢?父親對石鴻宇的態度一反以前的作風,竟是那樣的熱絡。
她咽嚥口水,輕喊一聲:「爸……」
他擺擺手,說道:「什麼都別說,你們兩個先靜靜聽我說。」他阻斷她的問話,意味深長地道:「藍天集團能突破逆境,從破產邊緣被拯救回來,這第一大功臣鴻宇當之無愧;苡情啊,鴻宇真不愧是你最親近的密友。」
「爸!」藍苡情驚駭地叫喊出聲,他父親怎能語意模糊的胡亂牽扯他們的關係——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