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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回應,不開口的原因是她未能從心慌的意念中跳脫出來。
「看來,你有不錯的生活環境,那你怎麼會辛苦的去教學生彈琴,擠公車上下班呢?」
「教琴是我的興趣,坐大眾運輸工具純粹是貪圖它的方便,除了人擠人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她的聲音好輕好柔,雖然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慌的情緒,但仍不敢大膽迎視他。
「說得也對,其實我該發現,在台北市開車顯然不是個明智之舉。」他溫柔的眸子凝視著她那羞澀而迷人的臉蛋,說:「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藍祖兒。」她脫口而出,隨即被自己的快語嚇得面紅耳赤。「謝謝你!再見。」天生的矜持讓她甚覺羞怯,推開車門,邁步離去。
「再見。」他喃喃地道,像掉了魂似的目送藍祖兒的倩影。
頭一次,他盼望著能有機會再見到這位讓他亂了心房的美麗女孩。
轉載自POOH樂園 雨掃圖 BANG校對
他真的又見到她了!
夏竣斐不曉得如何形容這種五味雜陳的苦惱心情,他發白的拳頭緊緊捏握住一隻牛皮紙袋,他的不安、驚恐、甚至有點茫然的呆滯全由袋內的東西引發而起。
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當真花費好一番力氣才掙扎的走到董事長專屬辦公室的門前,遲疑著該不該敲開那扇緊閉的門扉;站在門外,他突然覺得這層新購置、采光良好的辦公室怎麼突然變得陰暗起來,他無奈歎息,是自己明亮的心境已讓片片烏雲悄悄遮掩住,不再清澄。
該來的終究避不過,遲早都仍需面對,就讓它順其自然好了。他和藍祖兒四十分鐘的車程相處怎比的上和大哥十七年的朝夕相處呢?!他沒有理由隱瞞他任何事啊!
整理完紊亂的情緒後,他終於恢復回一貫的他——冷靜自若的夏竣斐。
背對冬陽的夏嚴寒坐在大辦公桌前,冷硬的眸子專心一意的在研究桌上的那一堆卷宗,那是運用各種關係得到的,所有與藍天集團有關的一切最新資料或消息,連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他雖對自己能力甚為清楚,但從不膨脹的高估自己的實力,以為憑借腦子有幾分智慧就可以把藍耀焜那只狡猾的老孤狸推入地獄深淵中,他不是那種沒腦筋的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雖是老生常談的論調,卻也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大哥。」夏竣斐出聲輕喚專注的他,等他抬頭望向自己時,才把紙袋裡的相片拿出來放在他面前,說:「這是藍耀焜全家福的照片,你看看!」
相片裡,三條影像咧開嘴歡愉地笑著。
「中間就是藍耀焜,左側是他大女兒藍苡情,星訊雜誌的記者,前幾天訪問過你,你該有印象,右邊的那一位是他的小女兒藍祖兒,白天在學校教授音樂課程,晚上兼職教小朋友彈鋼琴。」
夏嚴寒冷冷瞅著相片裡頭的人,除了早已刻劃在心房的藍耀焜外,那靈慧動人的藍苡情眨眼間也轉變成他的另外一場惡夢;他的心直往下墜,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失落和恐懼,他不讓輕顫的手透露出他的情緒波動,他掩飾得很好。
他緩緩點燃一根菸,深深地吸上一大口,讓菸味的苦澀徹底麻痺這種不該出現的失落與恐懼。
他毫不遲疑的說:「竣斐,既然裝備已經準備齊全,那戰爭可以開始了。」他輕聲低喃的語調聽起來是驚心動魄的,從那對深沉的眸子完全看不出他內心曾有過一陣掙扎。
「是可以開始了!我們足足等了十七年,夠久了。」夏竣斐回道。
從今天開始,那份對藍祖兒的激盪和惆悵只許往心底深處藏了,除非……除非他有脫離軌跡的那一天,但是——這有可能嗎?他不敢,也不該癡心妄想。
繡芙蓉2003年11月1日整理製作
「胖胖!你再說一遍,我要確定到底是你說錯,還是我聽錯?」剛忙完採訪工作回到公司的藍苡情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沉著氣的重新確定地問著。
「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我們倆的嘴巴和耳朵都是正常的;那位夏大帥哥剛剛打電話來,不許我們把你的那篇專訪刊登在雜誌上,如果不聽,他就要告我們。」胖胖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可惜地說道。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會突然反悔,這麼說來,不正常的人是那渾蛋夏嚴寒嘍,他怎麼能這樣要求,又憑什麼這麼做?這完全沒道理。」她忿忿的低吼:「當初是他主動要求我去採訪他,現在蠻橫的不許專訪內容刊登出去的也是他,這是什麼跟什麼嘛,無理取鬧,擺明是在耍我們,不行!我要找他理論去。」藍苡情心意一決,背包一甩,殺氣騰騰的直往外走。
「苡情,你先別衝動,老總正用電話跟他交涉,搞不好他會回心轉意,喂!你別進去……讓老總跟他談……喂……」胖胖根本阻止不了快噴出火的她,只好任由她直闖石鴻宇的辦公室;而她胖胖小姐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別再節外生枝,她大概可以想像出來,不發脾氣則已,一發驚人的藍以情會硬碰硬地跟冰雕直接起衝突。
石鴻宇正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電話那頭的夏嚴寒。
「夏先生,您聽我說,那篇訪問做得非常精采,我保證您會滿意,再說星訊雜誌一向秉持公正、真實的原則,絕不會有加油添醋或是聳動的言辭產生,我們的專業能力絕對值得您信賴。」
他誠摯的語氣似乎得不到對方善意的回應,夏嚴寒大概仍堅持地說NO吧!從石鴻宇愈來愈沉重的臉色可以窺探得知一二。
「老總,讓我來跟他說。」藍政緊繃的喉音是怒火爆發前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