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狐商的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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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琴羽杉冷嗤道:「我說什麼你不明白嗎?哦,你是豬嘛,是牲畜,雖然學了幾句人話會說,但卻是聽不懂人話的。」

  她最不喜歡僵持不下的場子了,僵久了,就會有人來主持公道,保不定連官府都來了,她的身份可是不能見官府的,她就是要惹得對方馬上鬧起來,把場面亂一亂,他們才能脫身。

  「你快點跪下給爺磕頭賠不是,爺就饒你一命!」安子健血往臉上湧,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他向來自詡風流,曾幾何時聽過這樣的話了?他非要找回場子不可,不然就太沒面子了。

  哪知琴羽杉一聽便露出鄙夷之色來。「你這頭豬才是快點跪下給本公子磕頭賠不是,不過就算你磕了頭也是剛好而已,本公子是不會饒過你的!」

  安子健氣得快要爆炸了,他陰狠的瞪著琴羽杉。「既然爺的一番美意你不乖乖領受,偏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爺就……」

  還沒說完,琴羽杉已拿起適才小二倒的熱茶就往他臉上潑去,還加下一城,氣定神閒地說:「本公子讓你們聽聽殺豬是如何的叫法。」

  這一潑,所有人都嚇傻了,包括小七。

  再怎麼說,那可是寧王府的世子,那寧王爺又是個不可理喻、超級護短的,我的姑奶奶六姑娘啊,要給教訓也不能這樣明著來啊……可是聽著那殺豬般的慘叫聲,他又忍不住想笑而且感覺痛快,一個想法首度冒了出來——或許這六姑娘跟他家爺是天生絕配也不一定。

  「啊啊啊啊啊——」安子健已經掩著臉驚恐的叫了起來,他的臉啊,留疤怎麼辦?想到自己俊美無儔的面孔可能毀容,他怒喝道:「給我打!全部狠狠的打!打死為止!」

  他的隨從有十多人,個個都身手不凡,而對方只有四個人,怎麼看都是自己會贏,定要出了胸中那口惡氣!

  「小七!給我翻桌!」琴羽杉忽然大喝一聲,她前世就愛翻桌,一言不合,她一定先翻桌,所謂氣勢,是一定要先營造出來的,只不過這酒樓的桌子委實太過笨重,她肯定翻不動,才會叫小七翻。

  小七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聽見琴羽杉叫他翻桌的命令,他就真的翻了。

  鳳取月已經拔劍動手了,琴羽杉迅速拉著桃雨貼牆而立,她們不會武功,也別妄想幫忙了,別添亂成為小七和小五的絆腳石就好。

  一瞬間,桌翻椅倒、菜汁飛濺,杯盤全跌碎,酒樓裡尖叫聲四起,全都直覺地往外跑,大掌櫃束手無策的喊著別打了、要結賬才能走啊,但沒人理他。

  鳳取月和小七開打之時,琴羽杉也沒閒著,她拿起凳子,看準目標,使盡全力狠狠的砸過去,凳子被砸得散了架,一聲慘叫,那人被砸得頭破血流,手捂著鮮血淋漓的頭亂衝亂撞。

  哼!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沒必要手下留情,因為對方也不會對他們留情。

  「姑……公……公子……」桃雨腿軟了,她一生沒看過打架場面,到處都濺著血跡,那刀光劍影的看得她頭暈。

  「官差來了!」

  鳳取月一聽便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他與琴羽杉都是不能進衙門的身份,若是寧王爺親自走一趟衙門,即便他臉上有疤也認得出他來,他倒無所謂,但揭了他娘子的鴇娘身份他是萬萬不會准的。

  雜沓的馬蹄聲已經逼近了,他對小七一使眼色,一個拽著琴羽杉,一個拽著桃雨,很快從窗子翻身而出。

  幾日過去,漢陽城一如以往的平靜,那寧王府也沒出現緝兇什麼的,倒叫琴羽杉覺得奇怪了。

  「按理,受了那麼大的屈辱,那傢伙不會默不吭聲才對,我還以為他真有通天本事,會把漢陽城翻過來找我們。」

  桃雨噘著嘴,掀眉瞪眼。「就是!婢子也覺得奇怪呢,什麼寧王府世子,興許是個冒牌貨。」

  琴羽杉微微一笑。「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咱們初時還信以為真,當真以為是什麼世子爺哩。」

  小七在旁邊猛翻白眼。

  這兩個天兵主僕,可知道六姑娘闖的禍,他家爺花了多少銀子才擺平?自然不是直奔寧王府和漢陽城府衙而去,而是直接給皇室送了一千五百萬石糧食,「請」皇上發一道「漢陽城內所有王公貴族均不許滋事擾民,否則定不輕饒」的詔書,見了這麼一道聖旨,那寧王爺縱然想為兒子出頭又怎麼敢在這風頭浪尖上站出去?只好息事寧人,自認倒霉了。

  可是瞧瞧,這對主僕還在那裡懷疑那寧王府世子是假貨,他家爺暗中花的功夫她們全然不知,又不能明著說出來,憋屈啊!

  「不過說起來,也是小七跟小五的功夫了得,不然我們也逃不出來,你們的輕功委實叫我刮目相看,不一般啊!是在哪裡學的?」琴羽杉笑咪咪地問。

  鳳取月自然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因為他聾啞,回答的責任落在小七身上,他只好避重就輕地說:「在鄉下的時候,村裡有個怪老頭,挺孤僻不跟村裡人來往,我們可憐他,有時送飯給他,冬來我娘也縫了棉被給他,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就教了我們一些功夫。」

  「原來是這樣啊。」琴羽杉看著門邊那面色沉靜、榮辱不驚的心上人,又是嫣然一笑。「這麼說,你們可以算是好心有好報了。」

  小七胡亂的點了點頭。

  他總覺得六姑娘這幾日看著他家爺的眼光很奇異,那日從酒樓回來,她就說他們護駕有功,一人賞了二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可是尋常人家一年的開銷啊!而這幾日的眼光淨在他家爺身上轉,剛剛又問起他們倆功夫的出處,問的雖是兩人,但看起來分明只想知道他家爺是在哪裡學的功夫,他只不過是順便問罷了。

  呿,宅裡混久了,他可是人精,連這點微妙變化都看不出來,他就白混了,王府裡那些奶奶們光是一個眼神變化就有不同意義,他看不出來怎麼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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