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縱然是人精,又怎麼想得出來琴羽杉如今是打著勾引的主意,他的思想深受封建鞏固,根本沒有女追男那一套。
「明日我要到城外的莊子一趟,可能要住上幾日,你們倆收拾收拾,一起去。」琴羽杉面上露了笑容說道,說完低頭喝茶,一邊在心中算計起來……
第二日,鳳取月交給了琴羽杉一張紙條,琴羽杉看了紙條有些意外。
敢情老天也在幫她?她正在想小七和小五老是連體嬰似的,到了莊子上,要怎麼把小七支開,好讓自己有與小五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想到天上就掉餡餅了。
她裝做驚訝的低呼道:「小七染了風寒?怎麼會?昨日見他還好端端的。」
鳳取月一派無事地看著她,一臉的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小七正躺在房裡「生病」,真是鬱悶啊!好不容易可以離開漢陽城去城外走走,他家爺偏要他裝病。
「病得重嗎?」桃雨湊上來問,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心裡有些失落,還想著路上可以跟他鬥嘴呢,竟染風寒了,哼,真是沒福氣。
琴羽杉似笑非笑地看著桃雨。「不如你留下來照顧小七?」
桃雨臉立即紅了,卻是佯裝鎮定,繃著小臉道:「姑娘說什麼呢?婢子做什麼照顧他,婢子要伺候姑娘,自然要一起去了。」
琴羽杉也不再逗桃雨了,來日方長,見好就收,免得把桃雨弄了個惱羞成怒,不肯再搭理小七可就做不成紅娘了。
她吩咐留守的桂娘多注意小七些,需要請大夫時便請,她不在時,讓他好好休息,交代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城外的莊子離京城有兩百里路程,琴羽杉帶了彩娘、紫煙、桃雨、竹韻、小五和沐陽同行,彩娘說她爹留下的莊子和田地都在那叫孟源縣的莊子上,田地足有四、五百頃,莊子也不只一處,足有八、九處莊子,鋪子也是三十多間,可真是財力雄厚啊!
一天是走不了兩百里路的,加上琴羽杉玩興正濃,大城小鎮都要下來走一走逛一逛,如此走走停停,入夜之後,他們便尋了間小客棧歇息。
所幸他們人也不多,連同兩部馬車的車伕和隨行保鏢,總共不會超過十五人,客棧的房間充裕,琴羽杉還泡了個熱水澡,一夜好眠,第二日中午過後便到了孟源縣。
第7章(1)
琴羽杉扶著桃雨的手下了馬車,就見莊子裡的婆子、丫鬟、小廝跟其他下人列了兩排在歡迎,彩娘馬上朗聲對眾人說道:「這位是長安侯府的六姑娘,咱們老爺的獨生女兒,也是這莊子真正的主子。」
說完她便退一邊去了,也不多說什麼好生伺候之類的話,琴羽杉就是欣賞彩娘這點,從來不會狐假虎威或倚老賣老,還有幾分巾幗英雄的味道呢。
「見過六姑娘!」所有人馬上齊聲見禮。
他們過去只知道莊子和方圓百里的田地是藺老爺的,他們是藺家的死契下人,藺老爺過世後,眼前這位彩姑姑一年會來兩回看看田地,而莊子的郭總管也總對她畢恭畢敬的,他們就以為她是莊子的主人了,沒想過莊子還另有主人,今日一看,只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呢!也不知之前在哪裡了,他們竟是從未看過她。
琴羽杉深知拿人手短的道理,早讓竹韻準備了許多荷包,每個荷包都放著一顆金豆子,當下便讓桃雨打賞下去,一時間氣氛都熱絡了,金豆子的威力強大啊,下人們看琴羽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已經從小姑娘變成主子了,讓鳳取月不著痕跡地一笑。
他這娘子倒是挺會收買人心,也不來高高在上那一套,很合他的脾胃。
「郭總管呢?」彩娘左右張望沒見著人,不由得問道。
「小的不就來了嗎?」郭大通從人群裡閃了出來,滿臉堆笑地走到琴羽杉面前打了個千兒。「奴才見過姑娘。」
旁人不知道莊子田地的主人是琴羽杉,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打聽得一清二楚,知道她自小養在長安侯府裡,對藺家的一切是極度反感,因此絕不可能插手,甚至是連聞問一聲都不可能,因此他老早將田地莊子當自己的,每年意思意思繳出錢糧收入的十分之一,其他全進了他口袋。
那個彩娘不過是個女人家,雖然每年都會過來兩趟,但根本看不出什麼破綻,如此快意的日子從藺老爺過世至今足足過了七年,前些日子更聽聞六姑娘要嫁入惠王府了,即將當惠王府少奶奶的貴人又怎麼會來管這大筆土地莊子呢?看來這些全是他的囊中物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是怎麼回事?六姑娘竟然親自過來了,早上報信的人才到,怎地人這麼快就來了,讓他心裡是充滿了疑竇,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殺他個措手不及……
「這些年來辛苦你了。」琴羽杉什麼人?她前世閱人無數,從郭大通那閃爍的眼睛就知道此人心術不正,顯然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姑娘這可折煞老奴了。」郭大通連連謙讓道:「怎麼會辛苦呢?是老奴分內該做的事,老奴一定是盡心盡力的去做,不敢有一星半點的怠慢,這是老奴做人做事的準則,是莊裡人人都知道的事,雖是掏心掏肺的打理著田地和莊子,才有如今這番榮景,但老奴絕不敢居功。」
他見琴羽杉不過是個小姑娘,頓時起了輕視之心,這份產業雖然是她的,但卻是他辛辛苦苦在打理著,她一個黃毛丫頭哪裡懂他的辛勞了?他分走一些也是應該的吧?
此時,他根本不承認自己貪墨的何只一些而已,是絕大部分啊!
「如此甚好。」琴羽杉對他那一套套的自吹自擂也沒表示什麼,只微微一笑。「我們剛到,還沒吃午飯呢,如今肚子也餓了,這就傳飯吧,左右閒著也無事,你便順道把今年的賬本拿來我看看。」